文/孙孟晋
安东尼奥尼去世的那天,一个朋友把他MSN的名字改成:还有多少电影大师值得一死?
意大利作家塞拉奥的小说《不是乔万尼诺就是死》的情节一点都记不得了,但名字一直刻骨铭心。人都一样,碌碌无为却要流露对死亡不惧的豪迈。
威尼斯并没有在维斯康蒂的沉迷中死去,却年年都在明星的光环下眷顾生的浮华。记得,有一年的威尼斯参赛片特别强大,最后获大奖的《回归》温婉地泣诉了一场死亡。而本届威尼斯多少有点及时行乐的意思,这就是为什么招徕了那么多美国参赛片的缘故。这些明显不是上乘的电影不是来摘金狮的,而是让其中的明星为威尼斯的气势增色。
《神枪手之死》里有布拉德·披特,《迈克尔·克莱顿》里有乔治·克鲁尼,《艾朗谷》里有萨丽兹·塞隆和苏珊·萨拉登,《穿越大吉岭》里有娜塔丽·波曼……想想这群明星的缺席将给威尼斯带来多大的损失?靠你周韵撑场面怎么够,即使你演技超人,但名字也无人知晓。
生命的两头,一边是行乐,一边是死亡。艺术也一样,一边是思想,一边是脸蛋。所谓电影节早已不是什么爱森斯坦的美学范围,纯粹在《战舰波将军号》起航后便已沉沦。
明星和排场,电影和艺术,研讨和销售……这座被夕阳勾勒出身姿的名城被影迷、记者和商人随意搂抱,夹带在其中的是一阵又一阵的莫名喧嚣。
金狮奖的落定充满了随机,一次意外的瞌睡就可以把超级“闷片”诸如李康生的《帮帮我,爱神》打入冷宫,一次片刻的心烦意乱也可以将“闹剧”诸如三池崇史的《寿喜烧西部片》一笔勾销。艺术的模糊就在这里,褒奖便在毫厘之间。
所以,电影节永远呈现两极。老人优哉游哉,拿新片来更求的是晒一晒;而新人不同,电影节是他们挤破脑袋的地方,一生名利全在此一搏,搏对了,小贾变老贾;搏错了,是颐和园还是圆明园?只有时间的尘埃知道。
参赛导演李康生上一部片子《不见》,拍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一个动作:在找失散的孙子。有很多人挤了一辈子电影节,也是一个动作,而标题该是另外两个字:不拿!
或多或少,都要拿点什么。金狮奖后面有评委会大奖,评委会大奖后面还有评委会奖。当然,加在一起也不够几个电影分。这就是电影节:一边是行乐,一边是死亡!
如果《太阳照常升起》获大奖,我要把MSN的名字改为:还有多少电影大师值得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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