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随着电影《英雄儿女》的热映,为电影主题起到艺术升华和记忆点的主题曲《英雄赞歌》,也因此迅速传唱神州大地。
《英雄儿女》改编自作家巴金的小说《团圆》,是一部优秀的战争题材电影。它描写了广大志愿军战士在朝鲜国土上的流血奋斗,并借助父子、父女、战友间的生离死别、劫后重逢来渲染气氛。
《英雄赞歌》的创作作为影片中情节发展的一条线。
与之前同样以朝鲜战争为主题的电影如《上甘岭》相比,《英雄儿女》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影片中塑造了王成这样一位典型人物,突出了战争中英雄这种个体因素;而与国内战争题材影片如《董存瑞》中的英雄形象相比,由于《英雄儿女》将王成置于了一个融亲情和友情的社会关系中,也让英雄的形象因为战场内外的多元衬托,从而显得更立体、更生动,也更人性化,因此电影给人的戏剧感受也更强烈。
而作为《英雄儿女》的主题歌,《英雄赞歌》则以其锵铿有力的节奏和磅礴大气的歌词,为电影的艺术震撼力,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从而让电影在音符的激化下,更有一种波澜壮阔的雄壮氛围和阳刚之气。这恰恰也是一部优秀战争电影必备的要素。
《英雄赞歌》由公木填词,刘炽作曲。公木,原名张永年,又名张松甫,后改名张松如,笔名有公木、木农等。公木是我国著名的爱国主义诗人、学者和教育家,由于敬仰鲁迅的文学学风和推崇蒋光慈等人的诗作,因此在多年的创作中,公木也形成了他雄浑、大气、激昂和充满战斗气质的文学风格。除了诗歌创作外,公木还将他的文学风格,以歌词的形式带入到音乐领域,并写出了像《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东方红》和《英雄赞歌》这样的佳作。
《英雄赞歌》的歌词创作基调,来源于公木曾经的诗作《烈士赞》,作品最成功除了烽烟滚滚和青天响雷这样的氛围营造外,用“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这样自问自答的句式,更以高度凝练的艺术手法,鲜明的刻画了英雄的作用和意义。
尽管是一首战争题材的歌曲,但和五六十年代许多的电影歌曲一样,《英雄赞歌》的作曲素材,同样还是来源于民歌。据音乐家刘炽回忆,《英雄赞歌》的旋律灵感,来自于《巴特尔陶陶呼》这样一首内蒙古民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为作品豪迈和优美并具的风格,奠定了一种音乐基调。而刘炽等老一辈音乐家,通过不断的采风和汲取民歌元素的创作态度,不仅保证了五六十年代中国电影音乐的良性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为真正的艺术创作,指出了一条永恒的规律:那就是取之于民,还之与民,与民亲近,才能常青。
“王成”的形象深入人心。
《英雄儿女》的公映和《英雄赞歌》的传唱,离象征朝鲜战争结束的停战协议,已经相隔了十一年之久。在一场战役已经离开人们视线长达十一年后,相关的电影和音乐作品还在继续问世,其实也是当时中国文艺界创作题材匮乏的一个信号。随着朝鲜战争的停战,东西方的冷战格局开始形成,中国也开始面临一个受西方主流社会封锁的时期,从此无论是在经济、政治、文化和体育等多种领域,都无法保证与国际的同步化发展。
由于国际文化交流活动的贫乏,加上刚刚进入工业文明社会的中国,本来就缺少这种和时代气质和拍的历史基础,而国内革命建设,却又需要大量能够振奋人心的艺术作品,来从中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因此,很多导演、作家和音乐家,也就不约而同的转而向朝鲜战争题材下手。因为其一,这种战争类型的影片,也可以看成是像《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明清话本的一种延续,战争惊险激烈的场面,一直是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题材;其二,朝鲜战争的发生年代,相对较近,观众、读者和歌迷,能因为其中的事和人的亲切而产生共鸣;其三,虽然朝鲜战争已经结束一段时间,但通过这场战争而保留下来的“上甘岭”精神,却在很长时间都成为中国人民不畏艰难、建设祖国的一种楷模和动力。将这些画面重现,也就能将这种精神延续下去,为当时赶超英美的目标,提供一种精神动力。
而从《英雄赞歌》开始,中国也很快进入一个英雄崇拜的年代。虽然从一开始,这种突出战争中英雄的个体形象,是属于艺术领域的一种手段,它能更有利于突出典型事件中的典型人物,由此可以让作品更鲜明、更形象。但在另一方面,这种过于集中的英雄崇拜,也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盲目状态。这也在间接上,促成了“文化大革命”的爆发。
(文/爱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