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杨臣刚以网络歌手的代表,一举登上央视春晚这样的大雅之堂,而随着他在现场唱响成名作《老鼠爱大米》,也预示着中国流行音乐家族,从此又多了一个新的成员——网络歌曲。
刚刚由此一炮走红。
《老鼠爱大米》由杨臣刚创作,王启文首唱,另一位女歌手香香也曾经翻唱过。这首歌曲旋律简单、歌词直白,虽然没有任何高超的音乐技巧,但却凭借着词和曲的琅琅上口,一经推出就受到了无数歌歌迷的喜爱。
《老鼠爱大米》最大的成功,就是因为它运用了网络这个平台。在网络平台出现之前,中国的流行音乐基本都靠唱片店、平面媒体、电台电视台这几个平台进行推广,而它们最大的共通点,就是在歌曲和歌迷之间,都会拥有一个起到宣传作用的中荐点,比如乐评人、比如DJ、比如唱片行的老板等等。而人为因素的干预,也让当时流行音乐的话语权,实际上都掌握在流行乐坛产业链的一些精英人士上。而歌迷虽然也有选歌的权利,实际上他们拥有的其实只是乐评人和DJ挑选之后形成的二选权利。
而网络平台的开放,则是歌曲和歌迷的交流关系变得更为直接,尤其是随着带宽的增加,网络试听和下载的普及,更让歌迷欣赏作品,不再需要乐评人和DJ这样的媒婆,而只需要轻轻点击,就能随意选择任何歌曲。没有文字或介绍的干预,音乐就这样纯粹依靠个人的耳朵来判断好坏,不好听的删之,好听的就保留,甚至同样可以通过网络传播给自己的好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老鼠爱大米》也正是在这样的接力过程中,形成了其巨大的影响力。中国的唱片业,也正是在《老鼠爱大米》流传后,被迫改变策略,从而将网络平台也融入到自己的宣传体系中去。
《老鼠爱大米》的流行,首先预示了80后歌迷的的登场亮相。这一代的歌迷由于从小生活在一个物质相对优越的环境里,因此对于歌曲作品所涵盖的精神方面的内容,相对不那么感兴趣。而更喜欢一种直观的方式,来把握一首歌曲的好坏,从单纯的听觉快感中,享受到音乐的快乐。这是这种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差异,使得当时占有媒体话语权的专业音乐人和乐评人,都对《老鼠爱大米》发出了一片倒的喊打声。这种情况,和当年李谷一、邓丽君出现时所迎来的责骂声,又是何其相似。
可以说,在中国进入新世纪后,随着娱乐活动的多样化后,音乐在业余生活中的中心地位已经不再那么突出。而网络时代的到来,更让新一代的年轻人,只是将歌曲当成是他们上网过程中的伴奏音乐,舒缓放松神经的一种工具。《老鼠爱大米》正是因为这样的背景,成为许多年轻网民上网时的背景音乐,既能跟着唱又能不闹心,一举两得。
杨臣刚接受网易“中国制造”专访。
实际上,就在许多专业音乐人大肆抨击《老鼠爱大米》庸俗甚至低俗的品质时,却不能忽略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老鼠爱大米》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民歌风格的延续。尤其是以“老鼠爱大米”这样的方式来比喻恋人之间的关系,更因为其生动和生活化的形象,与历史上流传各地的情歌,有了异曲同工之妙。而它简单流畅的旋律,更是许多民歌之所以能够得以流传的根本。至于说简单,实际上像王洛宾收集并创作的那些歌曲,同样非常的简单。简单实际上才是一首流行歌曲最需要的气质。
《老鼠爱大米》的流传,同样和当时流行乐坛的大环境有关。21世纪初的华语乐坛是群雄混战的时期,但其中最在的特征,就是置音乐技术以很高的位置。诸如王菲的共鸣音及尾腔拖音唱法,还有周杰伦、陶喆的R&B和Hip-Hop,音乐形式主义的盛行,以及在音乐中过度融入音乐人的文艺概念及戏剧氛围,也让当时的流行音乐日趋向复杂化、繁琐化发展。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为一些流行歌迷提升了音乐的审美格调,但流行歌曲毕竟是只有大众流行了,才能称得上是流行歌曲,而当时整个流行乐坛的大环境,却有将流行歌曲向小众流行歌曲过渡的趋势。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老鼠爱大米》的流行,实际上当时主流音乐人爱复杂,以及大众歌迷爱简单的一种矛盾。
流行,并不说明《老鼠爱大米》的音乐品质有多优秀,但它的流行,却又说明当时音乐人创作流行音乐总不太流行的一个时代现实。
(文/爱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