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专访。
网易娱乐:《北京欢迎你》可以说是去年的年度之歌了。在一项非官方的统计中,这是2008年试听网站中播放数最高的歌曲。一首歌听了这么多遍都不让人生腻,你在写这首歌的时候有什么诀窍?大家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
小柯:这首歌的成功,是奥运会的功劳,如果没有奥运会,就不会有这首歌。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命题作文,没什么诀窍可言。人们之所以会喜欢《北京欢迎你》,我觉得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它的曲调很容易上口,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首歌表达了北京人、中国人的那种笑迎八方客的真情实感,是非常非常真诚的。它以柔和的旋律表达出了北京对世界各地人们的欢迎之情。
网易娱乐:你表示这首歌是一种类似歌谣式的作品。那你是一开始就打算用五声音阶来表现中国特色吗?
小柯:给奥运会写歌,大家都是呼唤着更高更快更强,所以就都落入了一个创作模式中去,都喜欢用那种高昂的、加油曲式的、激情呐喊式的歌曲,尤其是《Hand In Hand》(1988汉城奥运会主题曲)那种风格的歌曲。我之前也写过奥运歌曲,在2007年,我曾经为残奥会写过一首歌,《为生命喝彩》,就是也是用大多数人常用的路子,也很有《Hand In Hand》那股劲。但我觉得这是有问题的,问题不是出现在细节上,而是出现在了宏观上。
我接到这个任务时,写这首歌时候,我觉得我们之前对于这类音乐的把握可能是错的,这种激情呐喊式的歌曲是很好听,但并不是大多数中国人爱听的,而且这次奥运会是在北京举行,所以歌曲也不能按照以往的奥运歌曲的路子,而是应当突出中国的特色来。说到最有中国特色的音乐,我首先想到的是童谣、歌谣。因为歌谣表达的是最平实最根本的感情,百名歌手以这种最质朴的情感汇聚成一种宏大的精神,也正好符合这首歌的主题。
网易娱乐:这么多歌手来进行录制,每个人的音域都不一样,每个人的唱法、年纪也都不尽相同怎么能让大家都能唱在一个key上,又不突兀?
小柯: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都问过我,我是用性别化的视角来看这个问题。再多的歌手,在我眼中,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尽管每人都有不同的个性,但是人类是有共性的,奥运会带有世界的共性,所以我们也要寻找人类的共性。
当然,在写这首歌之前,我曾经习惯性地按每个人的特征去安排,但后来发现,这是不可能的。
网易娱乐:在录音棚里面,是怎么个录制法?一人唱一句,还是整首都唱,然后你再挑选出来?
小柯:在录制的时候,是让每个人唱两三句,总共用了三周多的时间,录过了一千多遍。
网易娱乐:哪位歌手给你的印象最为深刻?
小柯:时至今日,录制歌曲时的一幕一幕还经常会浮现出来,当时大家的奥运热情都特别难得,让这么多人在一间屋子里做这么一件事,大家的心是很齐的,所以在我看来,每个歌手也都是很棒的,也就无所谓印象深刻不深刻了。
网易娱乐:和林夕的合作感觉怎么样?你们的创作习惯是一样的吗?他的哪一句歌词你觉得最好?
小柯:和林夕的合作感觉很好,他的用意和我的初衷是吻合的,就是用最简单的语言来表达复杂的心情,以简克繁,以柔克刚。
但我们的创作习惯是完全相反的,我写歌时是习惯先有词,而他习惯先有曲。所以我俩谁都不先开始,就这样僵持着。后来,他回了香港,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先简单写点词。碰巧我正好也会写歌词,我就简单地写了一遍,往常我写歌词的时候,如果想好了一个句子,要先揣摩很多遍再把它写出来,但我这次写歌词的时候,也就没有揣摩,先把字和长短句都安上了。我写的歌词也很短,就是一段体,大概定个调子而已,在我写完之后,我把曲子给了他,他再重新往里面填词。
说到最好的一句歌词,我认为是“有梦想谁都了不起”这句,这也是最为经典的一句。
网易娱乐:这首歌曲在创作动机与创作心态上,跟你之前的创作有什么区别吗?感到有压力吗?
小柯:我之前写歌,是把它当做一种工作和生活的方式而已,而为奥运会写歌则是把它当做一件事情来做。
平时我为别人写歌也不用多想,歌手有什么要求就告诉我,告诉我市场定位、相貌、年龄,我就可以写。再比如说我为自己写歌时,全是凭心情,想起来就写,写完后就OK了,至于能不能火,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要谈这首歌创作时的思想过程,它是一个经过逻辑推论和思考的过程,是感性与理性不停碰撞、斗争之后,经过优胜劣汰之后得出的成果。
好在我也算是一个成熟的创作者,当时也没有特别大的压力,也没觉得这是特别困难的事情。这首歌我写了两遍就成型了。
可能在普通人看来,写歌是一种天赋,我觉得创作中,更多的是需要一种头脑。
网易娱乐:你觉得这首歌是不是你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作品?
当然是,这种重要性,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是要别人来赋予的,他的意义超过了我之前创作的所有歌曲。
有朋友半开玩笑说,小柯你写了那么多歌,大家只知道一首《北京欢迎你》。不过我也无所谓干这行的也就是这样,大家只知道最后一步如何如何,不知道以前如何如何。不过,这首歌已经过去一年,我也不会吃这一首歌的老本,希望大家能够关注我从前和以后的其他作品吧。
(采访:马加 文 / 王然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