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音乐节主办方：音乐节市场会越来越宽泛

网易娱乐独家报道 23日，迷笛音乐学院校长张帆、飞行者音乐节董事总经理钟声应邀作客网易娱乐音乐频道畅谈国内音乐节的发展。张帆认为，如果全中国适合于露天音乐节的地方，每年如果有100个大大小小的，这些优秀的音乐家完全可以通过参加音乐节得到收益来生存，甚至发展，音乐节是非常好的推动。钟声也认为，流行音乐有很多原创的作品都很不错，可能未来音乐节的市场会越来越宽泛。两位还对未来中国音乐节的发展和商业运作方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网易娱乐：各位网易的网友大家好！今天来到演播室是想聊一些关于音乐节方面的话题，音乐节这个概念对很多普通人来讲已经不陌生了。每年在全国各地举办的音乐节数量很难计算，而且各有各的特色。今天请到演播室的两位嘉宾都是音乐节的主办方，也是早期就开始从事这个活动的发起人。我身边这位是迷笛音乐学院的校长张帆，也是迷笛音乐节最早的创始人。这位是钟声，飞行者音乐节今年刚刚在奥体这边做一个持续很长时间的大型活动，并且之后也有很多的计划，请两位嘉宾跟网友打个招呼。

张帆：大家好。

钟声：大家好。

网易娱乐：我知道迷笛做音乐节是非常早的了，应该算是内地最早的音乐节发起者，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让您考虑办音乐节？

张帆：当时2000年，我们在那个时候迷笛学校已经有很多毕业生组织乐队，我们学校93年成立，那个时候已经有很多的摇滚音乐对在所谓的地下圈里，还有地下酒吧里，像嚎叫酒吧的地方演出。大家觉得不过瘾，觉得还应该有更大一点的地方，人里的更多，后来大家一商量，实在找不着地了，就在我们MIDI学校。所以2000年5为我们在学校做了第一届，刚开始算是迷笛学校自己的校园音乐节。后来每年不断的增加观众、增加优秀的乐队，越来越扩大了，变成了现在的规模。

网易娱乐：钟声，我知道你早期是国际唱片公司背景，后来出来组建飞行者唱片，投身到音乐节里边了，这其中又有什么原因呢？

钟声：我小时候喜欢摇滚乐，做音乐这个工作也是因为想学到更多的职业化公司经验，最终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做自己喜欢的音乐。音乐节这一块，实际上我在这有很多年的工作了，05、06、07年，我个人还有我公司的团队，无论是我音乐节核心的工作还是外围的工作，我们一直在做，也在做近几年音乐节的工作。今年我们公司做的音乐节是一个意外，也不在计划当中，是挺突然的事，算是我们一个小的尝试。中间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公关性问题，算是一次经验的累积，基本上是这样的。

网易娱乐：那两位开始投入音乐节的原因都不太一样，一方面是让自己的学生有一个表演的舞台，一个是因为兴趣。我们知道现在除了迷笛音乐节、摩登天空音乐节、飞行者音乐节等，很多地方都在办各种各样的音乐节，在两位看来，这种音乐节的繁荣是什么原因？

张帆：我觉得这是大势所趋的，因为前一段我们参加一个德中同行的研讨会，德国音乐产业方面的协会会长介绍了德国的情况。德国每年夏天有300个音乐节，所以在欧美这些国家，夏季遍地都是音乐节。其实音乐节是符合人性的需求的，不管是生活、审美还是放松精神，尤其对年轻人。每年夏天我们和钟声参加国外音乐节，就是十几万的年轻人参加音乐节，住在账篷区里。

年轻人把音乐节当成了他们交友、沟通很好的场所，等于是一个很大的社区。现在有网络虚拟社区，但是我觉得像迷笛音乐节、摩登天空音乐节，还有飞行者唱片音乐节，其实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社区，所有的观众都像是社团成员，他在一定的时间内，在夏季天气很温暖的时候来到一个地方，大家互相沟通，听音乐、交流，折腾、玩儿、闹，甚至鬼混，主要是高兴，因为是年轻人。所以我们应该给他们提供这种很人性化、和谐的，帮助政府做事嘛，我们其实是在创建和谐社会。所以现在全国各地诞生着越来越多的音乐节，是特别好的事情。

网易娱乐：钟声的看法呢？

钟声：我也觉得挺好的，因为平常大家很少有机会出来，有这么一个集中狂欢的理由，音乐节提供了很多不同的选择。而且大多数中国人平常的生活都挺单调的，音乐节给了你一个更新鲜的空间，让你选择另外一种娱乐方式，跟朋友们在一起玩儿，很释放自己。我觉得这就像校长说的，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张帆：对。

网易娱乐：其实大家说起来这个方面，都觉得是在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或者是丰富人们的生活状态、休闲方式。回到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音乐节对中国音乐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张帆：我们只说摇滚音乐节，对中国的摇滚乐是一个很好的推广作用。因为每年的迷笛音乐节，比如网易还有其他的门户网站都会做很大篇幅的报道，会宣传这些摇滚乐队、这些年轻人，同时通过他们的报道又吸引了大量的观众来音乐节。这样的话，我们从2007年开始扭亏为盈，通过这种良性的相当于音乐产业里重要的环节，通过把他做的成熟、完善，也带动了整个摇滚音乐产业的提升。

同时，所有参加音乐节的乐队收入也会增加。今年有很多音乐节，很多优秀的乐队到各地去巡演，最简单、最直接的收益就是他的演出费在提高，如果全中国适合于露天音乐节的地方，每年如果有100个大大小小的，这些优秀的音乐家完全可以通过参加音乐节得到收益来生存，甚至发展，音乐节是非常好的推动。

尤其是现在网络时代，唱片被大量的盗听，知识产权受到很大的冲击的情况下，很多唱片公司，包括全世界都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已经不是通过卖唱片来盈利，而是把卖唱片作为一种推广方式，紧跟着的是大量的乐队、艺术家巡演，做现场。通过巡演得到票房，得到赞助，这样来支持他们的音乐工业。

所以我觉得在未来，音乐节在全世界的发展都是必然趋势，肯定越来越多、越来越专业。

网易娱乐：刚才校长提到，随着音乐节的发展，乐队的演出收入和机会会更多，我们知道钟声飞行者旗下有很多的乐队是音乐节的出演者，从你抛开音乐节的主办者身份，你觉得你的乐队有没有改善？经济收入和宣传方面？

钟声：还是挺明显的，有了音乐节之后，他们的演出机会首先多了。另外通过参加各种音乐节的表演，知名度提高是毋庸置疑的。对于乐队本身出版的产品，对他们产品的销量刺激都特别的明显。特别像迷笛音乐节，我们06、07那几年，我们乐队参加MIDI音乐节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现场唱片的销量，一天能卖出100多张，这个速度也挺快的。

音乐节的平台，除了对艺人的推广以外，确实能够在商业上带动很多消费者的消费行为，他们在现场能直观的接触完音乐之后，就可以买到能够打动自己、影响自己的音乐。有很多人可能是在现场才接触到平常接触不到的艺人。

网易娱乐：我觉得音乐节还有一个很好的功用，让以前没有接触摇滚乐的年轻人来到现场，他会被现场的音乐所震慑，或者被吸引，然后他以后也会喜欢上摇滚乐。我们在今年5月1日在镇江做音乐节的时候，很多镇江当地的，镇江科技大学、江苏科技大学的大学生从来没有在现场听过摇滚乐。后来我们之后聊天，很多志愿者就说以前只是听CD，觉得有点吵接受不了，就听流行乐。一旦到了现场他节觉得这种声压、音量、激情是听CD取代不了的，所以他以后也会更关注摇滚音乐，更关注摇滚乐队。所以我觉得音乐节本身也是对音乐的一种非常好的路演和推广，这是特别重要的。

刚才大家提到音乐节可以为我们的摇滚乐带来更多的机会，让乐队有更多的展示，让大家真正了解到什么才叫摇滚乐。换句话说，现在音乐节的特色可能会越来越细分，可能不是所有的音乐节都是摇滚音乐节，比如现在有了爵士音乐节、民谣音乐节，可能有一些会请一些流行范儿的歌手，或者是独立音乐的歌手，二位在这方面怎么看？音乐节是否一定属于摇滚乐？

钟声：我倒觉得范围可以宽泛一点，但是有一点，音乐节一定得是乐队表演的形式，而不是一个卡拉OK式的，这个本质上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如果你今天请了很多歌手，都是卡拉OK，称之为音乐节的话就太牵强了，实际上根本没有脱离演唱会和唱堂会的原始的表演形态。所以音乐节最起码应该是乐队伴奏，现场真乐器伴奏、真唱的形式。

张帆：原创。

钟声：对，原创的形式。所以对于流行音乐来讲，流行音乐有很多原创的作品都很不错，可能未来音乐节的市场会越来越宽泛。而且从这几年音乐节的发展可以看出来，主流的媒体已经开始涉足到音乐节领域了，他们也发现自己从原来主流的平台里面不太能够的吸引客户，更多的还是商业的考虑。所以看了音乐节的趋势，我了解到很多媒体都在筹办自己主办的活动。他们会请一些主流的艺人，必然会有这些艺人的参与。

其实在西方或者海外，流行和摇滚本身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尤其是这两年，所有形成主流流派的这些艺术形式都成为主流音乐了。新生代很多新独立的乐队，他们都没有形成风格，统一都叫独立。现在是比较融合的状态，不会特别区别于你是摇滚还是流行。

张帆：刚才钟声说了，首先音乐节应该是户外的，是原创的，所以音乐风格、门类其实完全可以由不同的音乐节。比如国外有摇滚音乐节、爵士音乐节、世界音乐节，还有民谣音乐节和德国的重金属音乐节，非常的大，像西班牙那边有音乐节还有南美洲的音乐节等等。我觉得音乐节完全不需要限制风格，而是应该让音乐节在各地开花，符合各地人们的欣赏习惯，符合当地的文化气质，这是最重要的。

网易娱乐：说起来之前也跟很多朋友聊过，比如最早迷笛的起源，您刚才谈到了是为了自己的乐队有演出的空间，当时参与的人都是乐队的亲朋好友，喜欢音乐的这些人凑到一块。现在经过了几年的发展，中国音乐节规模越来越大，商业化的模式越来越清晰，在这种情况下，音乐节已经无可避免的成为了商业运作的形式，这样可能就需要谈到音乐节在创收方面，究竟能不能赚钱？还是大家都在赔钱做？

张帆：钟声赔了赚了？

钟声：跟赚没关系，直接就赔的，基本上扔了多少钱就赔了多少钱了差不多。

张帆：慢慢来。

网易娱乐：这也是一个过程，校长刚才说的非常好，2007年开始扭亏为盈了。

钟声：校长赔了七年，关键校长是培育了整个中国音乐节的市场。这六、七年，我记得从06年那场，因为我是直接核心参与到了统筹市场推广，那会儿就觉得07年海淀公园就装不下了，确实是。

张帆：感觉有了。

钟声：对，感觉应该是这样的。

网易娱乐：那年我也去了，那年车还可以停到海淀公园门口，当时没去过海淀公园，找不到。后来怎么找呢？你跟着人流走，发现就到了那门口了。

张帆：钟声那年是新闻官。

钟声：对，新闻发布会，然后我电脑叫人偷了。（笑）

张帆：对，这好象是音乐节唯一的一次失窃，而且还是新闻官被盗了。

钟声：电脑直接被偷了，当时那天就是轻装上阵，基本上前面那几年的工作结束了已经（笑），完全这个人已经格式化了。

网易娱乐：从那年开始就发现音乐节已经有一点意思了？

张帆：对。

网易娱乐：其实很正常，我觉得不用避讳的说，大多数音乐节都是赔钱的。

钟声：校长都赔了七年了（笑）。

网易娱乐：除了对音乐的热忱之外，是不是也会看好它未来的发展？

张帆：当时我们好象就是热忱、就是高兴。我还算赔得起，因为有MIDI学校，MIDI学校每年有几百万的学费收入，我们就拿这个钱一直在挡音乐节的亏空。但是像有一些制作公司，如果他没有学校、没有其他收入的话，那就属于干赔。

钟声：就像我们公司（笑），我们公司什么都没有。

张帆：那真得再扛一扛，我觉得商业化的趋势是必然的，但是要掌握一个度。比如我们迷笛音乐节永远是拒绝冠名的，不可能叫某某某音乐节。因为音乐节是所有的青年和乐队一起做出来的，还有这么多的媒体朋友一起支持起来。不能在这个时候你拿了一个三百万，就突然把迷笛音乐节完全改成跟青年文化无关的纯商业的活动，成了商业产品的路演会，那就彻底吹了。所以这一点我们还是比较清醒的，怎么跟商业做一个完美的结合，而且对这些商家也要做一些沟通和教育工作。

中国很多的赞助商都希望直接冠名，不冠名他们觉得没劲，觉得这是赞助吗？但是国外很多音乐节几乎没有冠名，这些赞助商非常尊重音乐节本身的文化内涵，尊重年轻人的情感。不可能年轻人到了现场什么都是商家的LOGO、品牌，旗子，甚至升一个大气球什么的，这是很搞笑的事情。

所以我们迷笛音乐节，包括其他音乐节品牌的建立，这种青年文化的培养，其实跟商家的支持是一致的，也是统一的。

网易娱乐：刚才您谈到在国外没有LOGO、气球甚至冠名的东西，当地商家冠名之后利益怎么体现的？

张帆：这个问题很好，国外大型音乐节，财政的持平甚至盈利是靠票房，不是靠赞助，尤其是大型的音乐节。比如现场七、八万人的音乐节，完全靠票房。比如英国的音乐节，还有丹麦的音乐节，提前半年网上预收票，几个小时就卖光了，几十万张票。他靠票房就知道有多少钱，票房好要请更多的大牌，投入更大的资金、设备、人员、物力这种东西。赞助是锦上添花，任何一个音乐节如果完全依赖于赞助的话，那未来一定是不靠谱的，万一这个赞助没到你搞不搞？搞了你就赔钱，明年怎么办？

所以我觉得任何一个音乐节，全国各地的音乐节都应该认认真真的，从小开始做起，量力而行，然后有赞助好，但是不要完全依赖赞助。关键是培养观众人群，如果你有一个用户你、喜欢你的人群的话，通过这些人群对你的支持，就是买票的支持，你就可以逐渐的把音乐节运作大。尤其像MIDI音乐节，我们坚持了十年，其实最后我们得到的就是固定人群。我的音乐节只要一开，可能每天就有一万到两万人来，这样我心里就有底，就有这个资金投入音乐节。

所以我觉得未来的音乐节，包括很多朋友想搞音乐节，应该是这种态度。当然还存在一种模式，比如现在越来越多的政府行为，大家都知道，马上湖南的橘子洲头，你们乐队会去，很多乐队都回去，就是政府支持，这很好。所以如果当地有政府的创业产业资金，因为音乐节的现场演出已经被纳入政府支持的创业产业，扶持资金的一部分，是很重要的发展项目。所以如果拿到当地的支持的话，对音乐节的发展也会很好。

网易娱乐：校长的观点真是，他赔了七年，熬出头了，可以这么说了。我们还正在赔钱的飞行者，有没有什么在商业方面的考虑或者探讨？

钟声：（笑）肯定还是像校长说的，我们大家得看清楚音乐节的本质，如果就为了帮助客户解决公关问题的话，那确实也不可能长远发展。

张帆：没有生命力。

钟声：而且音乐节最终还是让大众或者更多的人接受这种方式，那你得做好，为了培育这个市场确实得付出一些代价和努力。我们可能刚刚开始，而且我们起步比较晚，这次起步也不在计划中的，但是今年有动作了，看来明年还得继续做。

张帆：不过就飞行者唱片音乐节，我也可以赞助，都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我也可以提一个建议，我觉得飞行者唱片的时间没有掌握好，如果要在5月1日、10月1日长假期间，把时间弄短一点，这次展现拉的太长了。找一个好的时间和地点，一炮就起来了，飞行者唱片也有自己的品牌。今年就是一个时间段的选择，天时地利人和嘛。

钟声：今年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我们就两个星期，特别的仓促，完全最后就是练兵了，就是我们能打一个短时间的闪电战，实际上操作之初很多考虑不是特别的明确。我们现在80%都是内地的新人，连MIDI音乐节都没去过的艺人，真的是特别新的乐队，实际上他们都很有才华，校长也去了。对于音乐节来讲，本身我们制作的还挺精致的，但是操作期特别短，而且时间选择的也不太好。

张帆：关键是时间不好。

钟声：而且我们可能是唯一一个在10月1日之前拿到政府许可和公关报批的大型音乐节，前期也花了很多的心血，拿到了公关的结果。明年我们肯定会改，像校长说的。

张帆：对，找一个好的使段，把音乐节的时间压缩到三天或者两天。其实今年他们投资很大，灯光、音响非常好。

网易娱乐：品质方面很好。

张帆：非常好，现场很漂亮、很高档的感觉，很绚丽，但是就是时间段的选择。

网易娱乐：因为我们很多朋友在一起聊天也会强调，一个音乐节最根本的生命力在哪？是主办方音乐品质上下的功夫，无论赔钱也好、赚钱也好，不能放弃的是音响的质量、舞台的质量、乐队的质量、音乐的质量。至于刚才提到的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等等，我们也知道，因为在某些具体操作中肯定会遇到特别多的困难。两位都是做了很多年音乐节的，现在以大家的经验来看，现在办音乐节最大的困难在什么地方？或者最大的困难有哪些？

钟声：可能是启动资金这一块比较困难，我想想，我们今年都自己做嘛，然后我们今年前三场，两场暴雨，第一场当天就是下冰雹，当时我们分析了一下，所有下雨和冰雹集中地点是以我们奥体中心的主场（笑），方圆五公里，过了五公里之外，都没下雨，特别的背，直接第一天我们就停了。如果是户外的话，天气原因很严重。然后刚才说过了，肯定第一还是资金，第二是很多报批的政府职能、各个关口关系的疏通，这是音乐节占到60%的精力。前两点解决了，其他的部分好一点。

张帆：我觉得作为户外音乐节，天气的状况很重要。反正我们要做音乐节，比如在镇江或者以后我们在其他的城市，如果我们希望做音乐节选择时间段的话，一定要避开有危险的，比如雨季、台风季节，因为这都完全不可抗力的，一来就彻底完蛋了。还有一点跟钟声说的一样，我们做音乐节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把大量的精力放在政府管理层面的沟通，我们要人他们知道我们，要他们知道MIDI音乐节不是危险的，这种户外音乐节是健康的，年轻人是很友好的。现在会越来越好，因为像2008年MIDI音乐节，虽然我们没有搞，但是我们2008年年初拿到了批文，只不过后来因为奥运会安全方面的要求，最后就延迟了。

今年国庆，10月1日期间也不会做音乐节了，因为有全国的一些政策，但是我觉得明年会好，明年是音乐节更好的提升阶段。我觉得做音乐节做到MIDI的份上来说，唯一的不可抗力就是政府的一些行为，这些行为我们也理解，但是我们希望以后这种行为，他们的管理更合理性。

网易娱乐：应该这么说，双方可能是经过彼此的沟通，达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合作模式，让大家都能够省时省力的办好。因为有一些方面可能大家的认知不一样，如果达成共识了，有一些问题该不那么麻烦了。

张帆：管理与被管理永远都很矛盾，就是沟通吧，做到现在也习惯了，心态很放松，就是能批我们就干，不能批还有明年呢。像国外的音乐节都很多年了，看长远吧。

网易娱乐：今年好象一些音乐节也没有做？

张帆：对，他们本来想免费的，但是没做到。

网易娱乐：最后一点，请两位帮我们画一张图，就是大家心目中最理想的音乐节应该是什么样的？

张帆：没有冰雹的（笑）。

钟声：（笑）对。我觉得中国是应该有那种容纳20到40万人可能性的活动，我觉得未来得基于我们跟政府很多职能部门的人，对音乐节的市场、对新音乐市场的理解。首先还是从制度上，我们给出一个更加科学的演出市场，不仅仅是音乐节市场，给出演出市场比较合理的操作模式，我希望这个能更商业化一点。政府的人员在职能部门里面可能会承担一部分的当地区域管理的责任，但是不要成为一个致命性的问题。其实在国外，把演出市场推向真正商业化，由商家和运营主办方自己承担相关的一切责任，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算是大型集会，政府的所有部门、每一个关口的人都要承担商业行为下集会的政治责任，如果能在这方面有一个真正的改观的话，未来的市场会让整体社会的节奏更有帮助，是一个良性的，能让很多人有一个宣泄和抒发的空间，不至于把很多的情绪在社会的其他角度发泄出来，我觉得这是最重要的。

张帆：对，现在为什么政府管理部门对摇滚音乐节，比如一有安全隐患就喊停，最关键的就是钟声说的特别对，政府职能部门的领导背负的压力、责任很大，我觉得不应该这样。按照国际上的商业运营，就是谁主办谁负责，真正户外音乐节，或者大型活动出了事，公司倒闭、法人进监狱，跟警察无关的。警察只是督导、维持秩序，然后现场帮助管理。但是像国外的大型音乐节都有专门的安保公司做，现场警察可能十几个人，只是作为一个督导。实在出现暴动这种事情了，警察或者是国民自卫队再介入，这种事是很少的。

国外一个音乐节2007年唯一的一次踩踏，死了7个人，但是后来我跟他们基金会的人聊，警察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因为警察跟你说了，也给了你建议，是你主办方的问题。即使是这样，第二天音乐节继续搞，过了一年，这个音乐节的现场观察围栏、现场的督导措施大幅度的提升，再也没有出现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尽可能让危机隐患发生为零，但是如果发生的话，就要看你政府部门和音乐节主管部门对这个事的态度。不是一出了事，音乐节就关了，比如MIDI音乐节万一有一个人摔倒了，直接找公安局局长办事，这是以后要淡化的。公安或者国家机器的任务是督导、保护。但是现在也提出了谁主办、谁负责，完全应该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我是主办方，做MIDI音乐节出了事情，我承担法律责任，因为公安已经跟我说了很多遍了，注意安全，要提供安全的紧急疏散预案、消防预案，如果公安认可了、批了以后，那么公安在现场只是安全督导。如果发生不可抗力、暴动了我们参与进去，用政府的管理机器介入。

但是其他的时间，完全可以逐渐培养、建立起每个音乐节自己的团队，甚至是保安公司来做这个事情。像国外的十几万人的音乐节，保安公司可能派一千个人，每个人的块儿就跟你似的，这个事就搞定了。包括现在有很多视频监控，有专门的监控室，这个监控室可能有十几台监控器，所以一切事情都管理的非常严丝合缝，公安也很放心。

所以我觉得未来关于安全这一块，音乐节的组织者需要提高自己的能力，公安也需要提高督导能力和监控能力，这样就可以了，这就是我的看法。

网易娱乐：看来两位都属于实干型的人，描绘蓝图可能对大家来讲并不实际，真正想要做的是怎么把现实的情况改善，做的更好。不管你走过了多少风雨，不管你还要面对多少风雨，至少我们心中有彩虹，这道彩虹能支持我们把梦想继续坚持下来，希望我们的音乐节越来越好，也希望所有的网友，所有喜爱音乐的人，能够走进音乐节，关注音乐节，让我们的音乐更好，让我们的音乐节更好，让我们的生活更好。谢谢大家，今天我们的聊天就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