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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奥斯卡新投票制度 将不公平因素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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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弹部队》击败《阿凡达》使得业界质疑奥斯卡新投票系统的合理性。本届奥斯卡改“单轮式票高者得投票制”为“排序复选投票制”,对此经济学副教授沃尔弗斯表示支持,因为比起权衡利弊后进行选择的“单议席单票制”,“排序复选投票制”使投票者更真实表示自己内心的喜恶。


《拆弹部队》击败《阿凡达》成本届奥斯卡大赢家。(颁奖现场

网易娱乐3月10日报道 (Man/编译) 《拆弹部队》(The Hurt Locker)在第8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逐一击破对手,赢得了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在内的6项大奖,奥斯卡更诞生了史上第一位最佳女导演——凯瑟琳·毕格罗(Kathryn Bigelow)。此后业界用“戴维杀了巨人歌利亚”(David vs. Goliath,圣经中关于身高不到150公分的戴维打败了身高至少300公分的巨人歌利亚的故事)来形容本届奥斯卡的对决结果,小成本制作的“戴维”《拆弹部队》真的杀死了“巨人”《阿凡达》的,独揽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音效剪辑、最佳音响效果和最佳剪辑等6项大奖。

“戴维”杀死了“巨人歌利亚”之后,业内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奥斯卡的投票系统,纷纷质疑“奥斯卡获奖者是否真的赢得了最高票数”?一名将最佳影片投给了《在云端》的学院成员甚至抱怨:“我根本一点都不赞同这个系统,因为理论上讲,你可以让一部没有任何人投它第一位的电影成为最佳影片。” 解密《阿凡达》败走之谜

改“单轮式票高者得投票制”为“排序复选投票制”

为了解密这个由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提出的根本性改变,贾斯汀·沃尔弗斯(Justin Wolfers),也是美国宾夕凡尼亚洲大学沃顿商学院商业与公共政策系的经济学副教授,同时也是《纽约时报》的撰稿人对此进行了解释。但是,在请教他的看法之前,我们先来回顾一下这个新系统。

第82届奥斯卡除了扩大最佳影片奖的提名数目——从5个变为10个之外,还改变了产生最高奖项的投票计算法则。过去的投票系统是典型的“单轮式票高者得”投票制。而新的投票系统则是“排序复选制”,将选票列成表格,进行一系列的(对两名得票相同者的)决胜投票,删除每一轮得分最低的电影,直到有一部影片赢得了超过50%的选票。新规则改变的关键之处是,让投票排列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影片提升了份量,最终赢得最佳影片的电影不一定是当年最热门的头号选手,排名第二位或者第三位的影片同样也有夺冠的可能性。 详解第82届奥斯卡新投票规则

媒体不买新投票系统的账

然而,由于奥斯卡新闻的“生意”做得和奥斯卡本身的“生意”一样大,所以新系统一推出,便有大量评论。《洛杉矶时报》的评论员史蒂芬(Steven Zeitchik)代表了其中一说,认为“试图了解这个新系统有时感觉有点像试图猜测冷核融合反应的秘密”(冷核融合反应为物理学上至今未解之谜)。但在这句话说出之前,他还是写了句公道话:“这个系统事实上相当具有逻辑性。”

而《综艺》杂志也在《拆弹部队》完胜后发表了关于“所有目光投向投票系统”的报道,指出不少业内人士质疑获胜者是否真的得到了最高的第一顺位票数。而这些疑问主要由于在1943年之后,学院再一次将最佳影片的候选名额从5扩充到10。其中一名学院成员也直言非常不喜欢这个新系统,因为理论上它可能使一部没有得到任何第一顺位票数的影片获得这个奖项。奥斯卡新投票系统备受质疑

学院今年扩充入围名额主要是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的电影观众关注这项盛事。《综艺》在报道中指出,这一策略看上去已经见成效。然而,10部入围影片的新游戏规则是否会延续到下一年仍不够明朗。此外,在新的游戏规则之下是否会影响最佳影片的投票结果?这一问题在短时期内仍会是个相当惹争议的话题。


商业与公共政策系的经济学副教授贾斯汀·沃尔弗斯支持新投票系统。

专家打“公平”牌投支持票

让我们先承认,它的逻辑性是存在的。那么,新的问题产生了,这个系统是否公平合理?是否尊重电影、投票人和奥斯卡的历史?这个新投票系统又是否对我们美国的政府选举有话要说?这时候就要请教宾夕凡尼亚洲大学沃顿商学院商业与公共政策系的经济学副教授贾斯汀·沃尔弗斯了。虽然他主攻经济学、宏观经济学和社会政策,但他同意扣上“政治学者”的帽子来探讨这个新的投票系统。除了他在数据和统计学上毋庸置疑的专业技能之外,还有一点让贾斯汀非常够格探讨这个问题——因为他是澳大利亚人。

对于新的投票系统,贾斯汀显然是投了支持票。不仅如此,为了让观点更清晰,他还先简短地剖析了选举与投票系统之间的关系。他指出,政治学者和数学家们永远都在寻找一种最完美的投票系统。经济学家肯尼斯·约瑟夫·阿罗(Kenneth J.Arrow)凭借他的阿罗不可能定理(Arrow Impossibility Theorem)获得了诺贝尔奖,定理中他写出了一个优质的选举系统必须达到的所有事项,随后证明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系统能够同时满足所有的标准。因此,人们只能在可能实现的情况下选择较为优质的系统

“那么,关于投票系统所面临的困难就在于事实上能够让投票者们对他们的参数选择留下印象的方法其实非常有限。这是投票的普遍问题。这也是投票与市场操作的区别所在。”贾斯汀继续说道。

“单轮式票高者得投票制”容易产生狭隘结果

为了更加详尽和具体地阐述新旧投票系统的区别,贾斯汀试图以国家选举制度来作比喻。奥斯卡旧的投票系统采用的是得票最多者当选的规则,正如美国选举系统一样,也就是“单议席单票制”(the first past the post system)。“在美国的这种系统之下,投票只进行一轮,谁获得最高票数者胜出,其余都得回家。”但是,贾斯汀指出,这种系统的问题就在于,“你会有一个动机使你放弃选择你所信任的对象。比如说,你原本是支持拉尔夫·内德(Ralph Nader)的,但是,你又认为他应该当选无望,于是你可能最终会选择投给一名共和党或者民主党,因为这样做你的投票才能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在“单议席单票制”下,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先鉴定哪两位是最有可能生出的候选人,然后再进行二选一。它事实上鼓励的是战略性投票而非真实地选择自己心中的所爱

“排序复选投票制”让每张选票发挥作用

相反,新的奥斯卡投票系统是和澳大利亚的议会选举制度相同的,采用的是排序复选制(Instant runoff voting, IRV)。所有选票都会不断地重复流通而非简单的单轮淘汰,而这一特点若为投票者所认知之后,便会影响他或她投给自己真正偏爱的对象。拿过去为例,比如在1998年投票者们决定最高票数的最佳影片候选,应该是他们最喜爱的《泰坦尼克号》和《猫屎先生》(As Good As It Gets)。如果一名投票者喜欢的是另一个提名,比方说《洛城机密》,而且非常讨厌《泰坦尼克号》,那么理论上说他(她)便很可能被怂恿不去为《洛城机密》投票,而是投给了最有可能叫板《泰坦你》的电影——《猫屎先生》。

然而,在今年的投票系统之下,投票者可以根据个人喜好为影片排序,他们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票是否会成为废票。“排序复选制最大的优点在于它具有强烈的激励性质,驱使投票者更加真实地表示自己内心的喜恶。”贾斯汀强调,“它是将不公平因素降到最低的系统。它能够真正实现选举权。”

此外,贾斯汀还提出了排序复选制的另一个显著的优势:“如此一来,绝不可能出现一个落选者的支持率超过50%,甚至高出当选者的情况。获胜的赢家将永远是相比其他所有电影,支持率超过至少50%的一方。”

也正因为以上所提到的各种因素,贾斯汀认为今年游说团体的作用将相对降低。“在单议席单票制度下,你必须从两个最有希望夺魁的候选人当中作出选择。因此你必须看清楚,确认谁拥有最强大的游说团体,然而斟酌二选一的对象。”

虽然专家对于新的投票系统非常支持,但是它被比作“冷核融合反应”的事实仍旧存在,那么贾斯汀是否认为学院的成员们会明白今年的投票系统是最优质的呢?“他们应该会这么认为,”他回答道,“在澳大利亚的投票者们非常即时地了解了它。如果你花费10分钟好好想一想,其实非常易懂。幸运的是,学院的成员们都拥有那短短的10分钟时间。”

贾斯汀后来在他的《纽约时报》博客上公然表示:“我爱这个新系统。它是我们在家(澳大利亚)选举政客的方法。它并不如美国记者们所说的那么复杂,而且它打动我的原因在于它更加地公平。也许当奥斯卡的观众们习惯了这个新系统,我们可以运用它来开始新的对话——关于选举下一任总统的最佳方式。”

后记:在贾斯汀这篇博客的最后,他预测了第82届奥斯卡主要奖项的所有得主,如今看来他全部猜中,包括《拆弹部队》获最佳影片和凯瑟琳·毕格罗获最佳导演!


排序复选制表格。

延伸阅读:何为“排序复选制”

在典型的排序投票制里,投票者依照喜好排列选项。也被称为优序投票制,这些方法让每个选民自行依照喜好排序候选人。通常并不一定需要排序所有的候选人:没有被排序的候选人通常会被计算为排序最低者。一些排序投票法也允许投票者将多重的候选人列为同一名次。

最常见的排序投票法是排序复选制(Instant runoff voting, IRV),也被称为“顺位同票制”或“优序投票制”,投票者的排序能够扮演淘汰功能,而无须再进行额外的淘汰投票。在计算票数时,最少被列为第一顺位的选项将被淘汰。在接下来几轮的计票中,那些第一顺位已经被淘汰的选票所选择的第二顺位仍然有效。最少被选择的选项在一轮接著一轮的计票中被逐一淘汰,直到出现过半数的获胜者为止,过程中所有的选票在每一轮的计票中都会被计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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