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专访王全安：作为导演已最大程度的妥协

网易娱乐2月20日报道（文/唐三彩 图、视频663）入围第62届柏林电影节竞赛单元的《白鹿原》最终只获得了技术贡献银熊奖，电影在柏林放映时删剪到不到三小时，更是在结局处戛然而止。因为审查而删掉了结局，作为导演王全安面对突兀的处理也表现得无可奈何，“如果单纯的从一个导演面对一个作品上讲，我觉得这种修改早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这样一个范围，以我个人的性子的话柏林都不一定来了。但是我们的制片人比较困难，因为他虽然想拍一个有文化抱负的电影，但是毕竟他是一个经济行为，他的压力比较大。”

观众对于《白鹿原》的另一个疑惑则是张雨绮扮演的田小娥戏份之重，对于情节的简化，王全安解释道“因为电影必须简化，所以它不是在情节上忠实于原著，而是在表达的这个人物所涵盖的精粹。”既是导演又是张雨绮的丈夫，王全安丝毫不掩饰对于这个角色和演员的偏爱，“我觉得田小娥是比较有色彩的，它也很吸引人，大家也是喜欢看《白鹿原》也是有这样的人欲在这个里头，其实这也是它真有生命力的东西。”

至于《白鹿原》最终能否在内地上映，目前王全安也一无所知，对于国内热切期盼的观众，剪辑版是否能让大家满意，王全安也只能尽量展现保留下来的内容。执导过多部长片，却鲜少在内地上映，王全安其实也已习以为常，他觉得“我没有在院线上映，那么它也会被传播出去，从某种程度上讲，它在国内的院线不能上映，它在国外的院线可以上映，它也是一种传播，也是一种经济上的一种循环，它有它的合理性，它能够存在。”但面对《白鹿原》这样一个却又必须得考虑它的经济，希望最后在各个方面能够有一个平衡。

谈删剪：作为导演已经最大程度的妥协

网易娱乐：《白鹿原》在柏林放映的时候从传说的三个多小时到现在的不到三个小时，大概剪掉的都是哪些部分呢？

王全安：剪掉的东西，这个电影是很长的是吗，剪掉的东西在这儿一一的说出来的话太长了，比较大的这种变化是主要是白孝文最后的这部分，就是白孝文被抓兵带走以后，他其实是起义参加了共产党，然后回来以后成了滋水县的县长，这个部分。那个嘉轩到县政府来请求他能够抽空回家完婚，因为他的妻子已经饿死了，能够完成繁衍后人的这样一个责任。还有一个就是替黑娃求个情，因为黑娃是土匪，已经关到了监狱里面，那么能不能黑娃不要被枪毙了，白孝文作为一个共产党的县长问他，杀人越货、土匪，杀人偿命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然后这个孝文给黑娃买了一包冰糖，让警卫送到监狱里面，黑娃吃那个冰糖，然后就被，他的这个愿望要把他埋到麦地里去，然后结尾就大概是这样的。那么就是说最大的区别是在于对前面所设定的所有的剧情一些主要的设定，他有一个归结，剧作上更完整一些。

网易娱乐：剪掉这部分，是因为电影时长的关系吗？还是因为遇到了审查制度上面的压力？

王全安：对，主要还是这个审查的这样一个决定。

网易娱乐：刚才您说的接下去的剧情好像还可以，为什么要被剪掉？

王全安：我也不认为有什么问题。白孝文作为一个已经身经百战的共产党员，他做得所有的这些行为，都是出于人的感情。黑娃是土匪杀人越货，被枪毙是很正常的。原来还有一个立意，白孝文已经承袭了白嘉轩的品质，历史又延续下去了，就跟当年白嘉轩守着祠堂，要维持某种道义一样。我有一个更大的东西在后头，这个电影的结尾整体上是这样。

网易娱乐：因为这部分剪掉了，所以我们现在看起来可能结局会稍微有一点突兀。

王全安：没错，这个可能是这个电影现在遇到的最大的一种损失，原来你比如说我还是一个很能够接纳、松驰对待这些问题，但是在一个三个半小时到两个多小时，其实两小时四十多分钟的这样一个版本里面，我觉得这个部分的损失还是比较大的，在作品上来讲。

网易娱乐：有没有可能说，在前半集稍微精简一些，然后以你的理解，在审查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给电影安排一个合理的结局？

王全安：因为现在这一切都很仓促，咱们来的之前还一直在修改，所以说目前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电影总是这样，它不像演出，我们说再重来一次，它必须，如果要做这么大的修改，必须重新拍摄。事实上我们已经做了一些重新拍摄、补录台词这样的处理，我希望如果有条件的话，我当然希望它能够得到一个更好的完善，也是对大家喜欢这个，期待《白鹿原》的这样的人，给一个尽可能好的一个说法。

网易娱乐：现在电影在审查上还有些什么步骤，院线上影上映是不是已经是确定的事情？

王全安：没有，关于送审整个的细节其实是制片人在操作，我只能等他们给我发布的一个什么指令，然后我就按照，比如说修改意见什么的，我们来研究，怎么来处理。具体的上映我好象还没有，从制片人那没有得到这种安排。

网易娱乐：如果还是需要你再修改，那你还是要再改吗，在发布会上你说希望最终的版本不希望再改了？

王全安：没错，我觉得这个东西作为一个导演，我已经尽了最大的这样一种努力和妥协，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如果单纯的从一个导演面对一个作品上讲，我觉得这种修改早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承受的这样一个范围，就是它给作品带来的影响，或者说假如以现在这个版本，以我个人的这种性子的话，我跟你说柏林我都不一定来了。

但是呢，我们的制片人比较困难这次在这个地方，因为他虽然想拍一个有文化抱负的电影，但是毕竟他是一个经济行为，他的压力比较大。在电影经历了很长的拍摄，又有一个很长的审查的时候，他们承担的压力要每天，他也是从银行贷款的嘛，他的利息每天就得将近三万人民币，所以这种不太清晰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一个具体的原因的这种拖延。

我想这个问题可能也不仅仅是《白鹿原》这样一个电影的问题，我觉得中国电影现在发展到这么庞大，这么蓬勃，有这么好的市场，它的商业，它的电影工业的色彩已经非常浓，我们现在这样一个审查的机制，为即使是一个商业的环境，我觉得有一点问题，这个矛盾的这种冲突。

就是说你得给它一个，商业嘛，你得给它一个稳定的保证，比如说我比较清晰的一个条例，比如说我哪个方面是不行的，哪个方面是行的，这样的话制片人就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哪个行，哪个不行，就会造成这种拍完了之后就，完全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会耽搁很长时间。那么对中国的这个电影的发展，其实是很不利的。

网易娱乐：现在中国各方面的改革都非常快，那么你觉得在中国电影审查制度上最需要改革的是哪方面呢？

王全安：我觉得主要是审查制度的这种标准要明确，明晰化，条例应该更清晰。这样的话大家就知道真正什么东西可做，什么东西不可做。其实在很多国家也都有类似的。比如说美国也有，我要给你划，当然是以影院，就是分级制这样的一个东西来决定，这个可能更合理一些。因为有的东西就是，咱们全国这么多人，你总不能以一个八岁儿童的标准来对待，这就会带来一个问题。我个人觉得分级制度目前来看这还是一个最成熟，涵盖的这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完整的一种办法。而中国电影不妨也效仿、学习。其实我们整个这个国家都在跟世界接轨，在这方面其实也可以借鉴。

谈角色：张雨绮身上有为之动容的特点

网易娱乐：像原著上说的是白鹿原三代的恩怨，电影里面现在看起来是两代，而且是田小娥散发出去的那种人物的恩怨情仇的关系，为什么做这样的修改呢？

王全安：因为电影必须简化，因为它的空间有限，它的时空，它不像小说一句话就能把多少年都能带过去，它没法儿自由转换，它必须有连贯性的叙事。电影从主体表达上讲，我必须有一个筛选，你不筛选是完成不了的，所以它不是在情节上忠实于原著，而是在表达的这个人物所涵盖的精粹，人物的立意，以这个为主体。那么我们保留白嘉轩，他是一种典型意义上的中国人的这种代表，传统意义上的代表，因为我们都知道乡绅是中国传统的这套延伸的神经末梢，那么他应该是最广泛的中国人群。

白嘉轩在近代的中国历史中的遭遇，其实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变故，打击就是这个帝制覆灭以后，他不自信了，被西方打败了。那么他是个坚守的，他是个代表传统，依靠它坚守的这样一种态势。那么鹿子霖是另外一种，就是我以变应，我怎么变应自己来适应这种变化。那么这是一个主干，现在目前中国人也是这两种，一种人说要坚持改革，一种人说要怎么样怎么样。田小娥是不一样的，田小娥是一个另外一种东西，就是说我们传统的这一套有它的智慧，有它的稳定性，作为整体上有它伟大的地方，但是它在跟个人之间是有冲突的，这个跟西方是截然相反的，西方是建立在个人的，尊重个人的。我们刚好可能以牺牲个人空间为这样，那么就是个人之间的冲突跟这个整体的冲突，就是一个势在必行的。

田小娥是代表了一个人欲的那个东西，我们是被一个东西禁锢，但是人欲上，因为田小娥本身是一个，比如我们说“女人是祸水”，是能让男人乱性的，因为她本身有这种品质，我个人理解田小娥这种，就是所谓的有这种吸引力的女的，我不觉得是那种自己眉来眼去，自己到处去勾搭男人的那种，我觉得男人也未必喜欢这种女的。男人喜欢还是喜欢好的女人，一般都是面容姣好，她的品质各方面让那些男人真的喜欢，其实是指一般吸引男人的女性是这个样子的。田小娥刚好就是这样，她有姣好的那种面目，同时她的内心，她其实是一个像土地的那样的角色，给她播什么种子她就接纳什么种子，她对每一个种子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她都是很有诚意，如果这个土地是好土地，她就都会繁衍，都会生长，她不做选择。那么就是说这些男人也一样，各种各样的男人，应该是和对她发生每一个关联的事情和男人，她还是很真诚的，你看从黑娃开始，到这个，包括对她自己的欲望她也很独立，很真诚的。那么这个东西势必会跟白嘉轩代表的东西造成冲突，这也是一种现状。当然这也是戏剧的引发点。

网易娱乐：田小娥是你心目中完美的中国妇女的形象吗？

王全安：没有没有，我只是指就是说，我们刻画的这个女人是指她本身带有较完整的这种欲望，她是个独立的状态，不是男性给予她的一种状态，包括她，我嫁郭举人，我选择了黑娃，我本来也是想跟你尽一个鱼水之欢，因为生理上的问题，那个男人年龄那么大，那么多女人，她也没多想，事情是一步一步这么过来的。我是觉得她身上有我值得尊重的，作为她本体个人，我觉得有值得尊重的地方。

然而在我们的这个历史里面，这样的东西是，她的境遇是现在这种结果的境遇是很自然的，因为你就挑战了一个，挑战了一种一直延续的这样的一种权力，其实就是一个男性世界的这样一个权力。你看她一来，她跟白嘉轩之间，这黑娃也就说出来的道理跟他都是不一样的，白孝文也都觉得，感觉就是白嘉轩就不是很踏实了，这个冲突也就是注定了的。

网易娱乐：田小娥这个角色在电影里面特别重要，在她身上花了很多的笔墨在拍摄，您是对这个角色的偏爱呢，还是对这个演员的偏爱呢？

王全安：这个东西很难拆开来说，我觉得从色彩的这个角度讲，我觉得这个部分是比较有色彩的，它也很吸引人，大家也是喜欢看。其实我们不要忘了《白鹿原》这样一部小说，真正的，最有生命也是最深刻的部分，除了讲述历史以外，还就是有这样的人欲在这个里头，其实这也是它真正有生命力的东西。

网易娱乐：在演员的选择上，当时为什么想找张雨绮来演这个角色？

王全安：这个电影里面其实所有的演员的完成我都是非常满意的，他们应该也是在中国最能够演戏的实力派的这样的明星。但是作为《白鹿原》这部电影的角色的选择，田小娥这个角色其实是最难选的，因为这个角色就跟她不在我们刚才说的体系之内，理智控制的范围之内，就是这个演员身上必须携带着那种东西，就是能够让人能够为之动容，然后如果一旦失去了她，在这个电影，大家会为之难过，这样一个东西。我觉得张雨绮她身上有这个特点，就是一方面她有她的外观这个样子，一方面她的性格里面还有她的爆发力，山东人的那种爆发力，她内外比较一致。所以说她演绎这个角色，不管往哪边走她都有空间。

还有我发现一个比较惊人的就是，她的这种感性的这种触发的感觉特别的完整，她不像很多演员已经既有了自己的那种套式啊，或者是一种表演风格啊，她会很自然的向你拍摄的这个环境能打开她自己，所以她的表演可能你看过以后有一种感觉，就是说一个是这种变化的这个层次比较多，再一个是这个表演跟表演之间有一个很自然的连贯性，说是一种小表情，就是说，那么都是她自己把它能够串联起来。

谈上映：寄希望于电影保留的部分

网易娱乐：有很多影迷觉得《白鹿原》是中国电影最后的希望，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种说法？

王全安：这个说法让我感到这个担子很重，我很感谢大家这种说法，这种期许，我知道这个不是对我个人的，而是对整个中国电影的这样一种期望，希望它能有所作为，有更大的作为，而我们也有这个条件，作为一个东方的这样一个文化大国，电影在文化的意味上其实是完全有这个条件做到的，我们曾经也做得不错。

《白鹿原》是具有这种色彩的一个电影，也具有这种规格，也是有这种抱负吧，就是在文化的意味上能够让它相对来说符合一种比较高的品质，所以大家寄予这样的期望在这个电影上也很自然。我从拍的时候也是带着这种愿望去的，我们拍电影除了为了，比如说制片人的票房，为了这个为了那个为了娱乐之外，我们肯定我们还是人嘛，因为我们还有情感，我们还需要交流，就跟我们要诉说自己似的，我们还要讲自己，其实艺术最大的功能不就是交流嘛。

那么也就只有这个意味上的电影在国际文化意味上的这种交流里面，它才能承担起这样的作用。否则别人通过电影了解我们什么呢？我们显然不能让外国人相信我们成天在空中飞来飞去的，那是一种意象。我觉得那种豪气有点像，在严肃的意味上就有点像一个壮阳药似的，我们好象也就真的以为我们跟别人不一样，能飞来飞去的，显然不是这样的。所以从这点上讲的话，中国很需要有这种意味的电影呈现给世界。

网易娱乐：我们柏林放映的这个版本在国内上映之后，会不会担心那些本来对这个电影抱有很大希望的观众会失望呢？

王全安：我觉得这种损失其实是注定的，我还不知道就是说，因为没有看过其他的这个部分的人，直接看这部电影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一个感受，折损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你很难估量这个东西。但是因为眼前现在我们在柏林，在柏林电影节这样一个地方，我的习惯上讲，我不是特别想抱怨各种问题，产生的对电影的折损，因为没有意义。你已经在这儿了，而且别的竞赛的影片，评委他们不会体谅你，说我这个因为删减，所以我这部，原来我这个其实挺好。这个不能这么说去。所以只能是寄希望于我就说电影现在保留的这个部分，不管它是多少的内容和它的力度达到多少，我还是愿意更好的应用好这个部分，展示好这个部分。

因为至少这次在柏林电影节这样的地方，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和别的条件吗？除了《白鹿原》还在这个竞争的位置上，没有别的东西可选择了，所以我只能在目前这个情况下，做到更好。竞争这个事情我觉得是这样的，就是说文化跟文化之间必须得有一个交流，交流里面也必须得有竞争，作为艺术表达来讲就是，比如说谁的感染力，谁的这种爆发力更好，他会在竞争中间获得更深的印象，而取胜。就是要讲出自己的话，艺术交流的目的就是要讲出自己的遭遇，自己的境遇，我们怎么看世间，我们怎么看人，这是核心意义。而不是说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我要获得这样一个荣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就把问题搞错了。

假如用这种方式，就是说揣测一个奖大概的胃口是什么，我觉得那个就是有点投机取巧了。这样获得的这个结果，它也不诚实，因为你可能没有认真地去讲你自己。所以我觉得，当然偏见总是存在的，你比如我们拿到国际上比赛，一个地方，难道我们就对世界没偏见吗？我们也是曾经除了我们之外，跟我们不一样的人都是敌人。偏见是肯定的，就是各自从各自的角度看。但是艺术的功能恰恰就是要刺穿这个偏见，就是打破偏见，让你理解我。

因为我们毕竟都是人嘛，人类共通的，人类的精神。在这样一种对比、碰撞中，假如说你没刺穿这个偏见，对方依然对你比如抱有这种偏见，那么就是说，很可能是因为你这个作品本身的力量不够，你没有达到让对方放弃偏见，大多数情况下我觉得还是这种原因造成的。假如你真的觉得这个东西有偏见，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参与，我们老用我们的习惯去，这个没去之前说得天高，然后去又说得有多不好，多不对，或者人家没有给你怎么着，你还不如承认你这个作品就在一个竞争中间，它在力量上就败了。

因为在这种对抗中间，其实征服是唯一的，你的感染力到位了，你就能打破这个东西。所以我的意思是，当然，这次我们的电影已经有一点这个自损了不少力道，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它就在现有的这个部分，我们还是能看出这个电影的一些基本的品质，还有它的抱负在里边。

网易娱乐：你在你这一辈的导演中算是在国外电影节中得奖比较多的一位，但是你导演的电影在国际院线实际上上映的并不多，对于这个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呢？

王全安：我觉得电影主要是它的功能性，电影是不同的，电影的类型不一样。你说的那个能在国内上映的电影，我想一定是去不了国际最重要的电影节的，这就说明问题了。就是说当这样的电影是可以有这种文化的品质去这种最重要的电影赛事的时候，它也可能并不适合在中国的现在的这种电影市场里，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放映这种电影的空间，因为我们已经什么都不管了，我们只管钱（笑）。所以说这个东西任何说稍微要做点其他的事我们都不会做的这种情况下，你电影导演拍什么样的电影其实应该很清楚。

那么即使是它，比如说我没有在院线上映，那么它也会被传播出去，从某种程度上讲，它在国内的院线不能上映，它在国外的院线可以上映，它也是一种传播，也是一种经济上的一种循环，它有它的合理性，它能够存在。之前的电影基本都是在，我们很清醒自己知道这个东西在做什么。比如面对这样一个，比如说世界都关注的这样一个顶级的这种电影节的话，比如说我们以一个小小的一百万美元左右的制作能在这儿抗衡各种大的势力，这个就是一种价值，这是有时候你花几亿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说在文化的意味上，其实没有大小。

当然就是说当你要做一个较大的电影的时候，你就又必须得考虑它的经济，怎么来平衡这件事情。我觉得《白鹿原》具有这种可能性，就是说它一方面它的品质，在文化意味上的这种品质，另外一种大家都对它非常关注，那么它其实事实上已经具备了很好的这样一种商业的基础。我希望它最后在这方面能够有一个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