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导演卡梅隆：全世界的电影都想走捷径

导演詹姆斯·卡梅隆。（资料图）

网易娱乐4月26日报道 很难想象，没有请来詹姆斯·卡梅隆，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还会有记者伪装、耍赖也要混进一个发布会的事发生，贵为上宾的卡梅隆再次来到北京，一来顺便亲自验收3D版《泰坦尼克号》近7亿人民币的票房，二来，也是为了在中国推广他去年和摄影师文斯·派斯联合成立的CPG集团公司最主要的3D摄像技术。在见面会上，卡梅隆一再强调3D技术之于中国市场的意义；而随后的专访里，他也转而谈更多关于纯艺术-也是许多人认为《泰坦尼克号》或《阿凡达》并不具备的东西。

2011年的奥斯卡嘉奖了《阿凡达》的革命性技术，但艺术性似乎仍未得到认可，卡梅隆说，“不管是电影节的奖项，还是奥斯卡，人们都要选择一个电影是人性化还是技术化，我一直很反对那样归类电影，像《泰坦尼克号》，我努力地用科技来充实情感，我相信这点我们做到了。”这个种的秘诀，卡梅隆归结为故事和演员：“我想我的王牌之一，是我自己亲自撰写剧本，在好几个月里，我脑子里想的都不是怎么拍摄、该运用什么技术，而是角色、情感，所以当演员在现场就位，我已经清楚自己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表演。”卡梅隆还表示，全世界的电影都想走捷径，并鼓励其他年轻的电影人应该创造出自己的风格，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而非跟随潮流盲动。

谈艺术：《阿凡达》才是最纯粹的表演

3D版《泰坦尼克号》在内地上映不到三周，票房已收获近七亿人民币，即使卡梅隆早预见到这次重制必定能迎合市场需要，中国观众如此投入地怀旧也让他震惊。十五年后依然能激起感动，卡梅隆对自己的煽情功力也颇为自得，被问到对新的导演有什么经验可传授，他也提出了一个老生常谈但并不易实现的话题：“故事”，“好电影都建立在好故事的基础上，听起来很简单，但很多电影都是为了渲染技术和视觉效果而做的，完全忽略了故事本身，而好的故事又依赖好的演员来表现。所以我想，那些未来会走进电影界的学生必须记住，电影不光是技术，更不是模仿某种风格，他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而非跟随潮流盲动。你会发现全世界的电影都有这个问题，都想走捷径，我想人们应该创造出自己的风格、并且持之以恒。”

对技术近乎疯狂却又用得极致妥当，也算是卡梅隆的风格，而技术在电影里扮演怎样的角色，也是他面对的最多的问题之一，“你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我每天都会问自己一样的问题。技术和艺术的关系，这是个诡辩的问题。技术是艺术的外壳，而电影是技术的艺术，它和镜头、摄像机有关，牵扯到工程、科技等等要素，而并非绘画和小说那样的纯艺术”，“我想我的王牌之一，是我自己亲自撰写剧本，所以在好几个月里我脑子里想的都不是怎么拍摄、该运用什么技术，而是角色、情感，当演员在现场就位，我早已了然在心自己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表演，当然用光、机位那些技术性的东西很重要，但我明白电影的核心在哪里。另外，我清楚该怎么用演员。演员是故事的载体，导演的任务不是告诉演员该怎么表演、而是坐下来、观察、然后捕捉某个神奇的时刻。”

但奥斯卡对卡梅隆的肯定大多时候仍是技术层面，他也表示至今非常不认同这种轻视和偏颇，“不管是电影节的奖项，还是奥斯卡，人们都要选择一个电影是人性化还是技术化，我一直很反对那样归类电影，像《泰坦尼克号》，我努力地用科技来充实情感，我相信这点我们做到了。《阿凡达》也不例外，但人们觉得它的技术层面太抢眼了，我希望在两部续集能平衡得更好。”即使如此，卡梅隆仍希望《阿凡达》的艺术面不该被忽视，绿幕下的动作捕捉表演，也被他描述为“更纯粹的表演”：“《阿凡达》是一部特效主打的电影，但抛开后期加入的灯光、布景、道具、化妆，现场其实只有我和演员，他们在做的才是更理论性的表演。”

谈技术：建议影院放映系统兼容更高帧速

和卡梅隆的对谈绕不开技术，此行对中国电影界最大的影响之一，便是以《孙子兵法》为起点，CPG正式介入华语3D电影的制作环节。实际上，李安的第一部3D大片、改编自布克奖获奖小说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也和CPG合作，这部影片将在今年12月21日上映；卡梅隆并未透露太多合作的细节，只表示：“我们向李安的剧组提供摄像器材，还有一个团队专门辅助他们使用、执导他们怎么做出最好的3D效果。我还没看到拍摄的成果，不过据说很不错，他们的制作进展得很快。CPG的基本宗旨是让电影人把3D技术变成一种艺术载体。我能想到最好的例子就是马丁-斯科塞斯的《雨果》，他确实把3D和艺术的需要完美地结合，我希望能看到更多的作品来证明。”

卡梅隆在许多公开的场合里谈得最多的是3D技术的普及意义，而他在北美还在高调推广提高电影拍摄帧数，从目前通用的24帧提高到48帧，甚至60帧。同样致力于此的彼得·杰克逊已采用48帧拍摄新片《霍比特人》，理论上可以减少高速运动的画面拖影、晃动的不适，但早前《霍比特人》在拉斯维加斯的电影放映业展会上公布的片段并未得到业界的普遍好感。

说到提高帧速的意义和发展前景，卡梅隆倾向于以60帧速为目前发展的上限，并希望影院能升级兼容性更强的放映系统：“我们发现48帧速和24帧速之间会有非常明显的差距，但48帧速和60帧速则不大；超过60帧速的话我觉得没有讨论的意义，因为肉眼并不能适应那么高的速度，我们也不会激进地推崇越来越高的帧速，所以60意味着目前技术能实现的最高帧速。”他认为，彼得-杰克逊推崇48帧速“是因为它更容易转换成24帧速，这个结论需要很长的试验和实践去证实；目前我更倾向于用60帧速拍摄《阿凡达2》和《阿凡达3》，但还有需要很多技术测试才能下结论。我的建议是，影院的放映设备应该兼容24、48、60帧速，让导演更自由地选择自己适用的摄影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