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杰伦新专辑封面。
(文/琳距离) 对眼下的周杰伦,该说什么好呢?事实总是如此巧合,因为周杰伦的每一次新作还是逃不掉那三个字——没新意,说到后来,连乐评人和乐迷都已经不胜其烦。以至于周杰伦发片已经成为了乐坛的“惯性事件”,并且让他每次的音乐维持了这种相对的质素。对周杰伦乃至整个华语乐坛,我们已经不能用刁钻的老眼光看时下的新问题,这其实已经是一个行业内外之间心照不宣的共识了。如果到了这一次的《十二新作》再将“自我复制”延伸下去,我甚至觉得“没新意”这三个字,本身都已经没有新意。
坦白的说,《十二新作》依旧体现了港台唱片业“音乐之上企划先行”的风格特征。虽然曲风方面或许和前几张专辑大同小异,但周杰伦还是向歌迷抛出了体现音乐创意的核心产品。只是早前,周杰伦的创意更多的体现在了他曲风方面,体现在了他东西方音乐元素的混搭和音乐敏锐的洞察力方面,《范特西》与《叶惠美》就是在自我体系下不断革新与探索的产物。但时移世易,如今的流行音乐已经不同以往。这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周杰伦拯救的华语乐坛了,当大众已经习惯了这个缺乏创意的音乐环境后,音乐行业的外部包装或许已经比音乐本身更有吸引力。这也是在颓势之下,“十二新作”依然能吸引眼球的最大因素。出道12年,个人第12张专辑,唱片名称也取名《12新作》,甚至专辑收录了12首歌曲,专辑预购日期是全民狂欢的“1212”。不能不说,这是一次针对市场的精准企划案。而纵观三十而立后的周董,他的唱片造型也从纯情男生转向了肌肉熟男,这张专辑更是以“洗剪吹”的黄毛发型肌肉照大搏眼球,在这个关注度为王的时代里,实际上企划与噱头才是周董维系个人位置的最好保证,专辑音乐上的回归,反而是退而求其次的锦上添花。
关于这张专辑,有中国风的《红尘客栈》、复古电音迪斯科的《四季列车》、以及周董式的情歌《手语》《明明就》和《爱你没差》,你无一例外可以从周杰伦以前的专辑中,将它们的孪生兄弟找到。但这张唱片与之前相比,相差不大却又有所不同。专辑的慢板歌曲比例明显要超过以往,最明显的是周董大大增加了抒情KTV歌曲的比例,在此次《十二新作》里,他显然接受了上张专辑《惊叹号》里过于看重雕琢和追求幼齿化的失败教训,重回到以简单取胜、以旋律动人的老路上。不过,这种在创作上的保守和不思进取,倒也能让周杰伦回归让人最为熟悉的流行歌手的本职角色,当《手语》《哪里都是你》那种平淡又庸常的旋律响起时,也自然而然的演绎出了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无论如何,专辑内的主打K歌《明明就》都算是整张专辑最突出的情歌单曲。没新意那是肯定的,但是就是一首没有新歌的最简单的歌,反而凸显出了周杰伦和方文山扎实的创作功底。明明就是一首用钢琴衬底加点弦乐的大情歌大俗歌,旋律简练却不简单,明明就是一首自己当好人当孬种的苦逼心路,歌词能控制的简约而不拖沓。“明明就 他比较 温柔 也许他能给你更多 不用决择 我会自动变朋友”,这转折转的多精妙,多决绝,到位,不拖泥带水,又点到即止。从旋律到歌词,这恰恰最能说明周杰伦、王力宏等这些创作歌手们存在乃至长期存在的直接原因,天王其实靠的不是偶尔神来的小聪明,说到底还是实打实的基本功。这首歌的数据回馈了以上的问题。而仅一首保留曲目的《红尘客栈》,多多少少延续了《青花瓷》《菊花台》的路数,似曾相识,行货保证。
一面通过K歌情歌向最主流的市场人群回归,抓住70后、80后的心,一方面他又不放弃在《惊叹号》《跨世纪》中积攒的00后人脉,甚至卖萌系音乐在新专辑中的比例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听周董如今的唱腔,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歌词不是“噗噗 Oh嘟嘟”就是“嘿Girl哎呦不错哦”这种类型。
此外,《公公偏头痛》、《比较大的提琴》和《乌克丽丽》,则是周杰伦相当“肥猪流”,又特别容易招惹小朋友喜爱的E时代式作品,一边是以搞怪幼齿来刺激神经,一边又以混搭嘻哈和自如的节奏来抚慰心灵,完全就是冰火两重天嘛!值得一提的是,《公公偏头痛》的方文山又和周董来了一回颠覆性的配合,“后宫有 佳丽三千 却不能碰”的恶搞与调侃,都会让人有一种恶趣味的满足感,而方文山对官僚阶级的反讽其实有许多借古讽今的意思,只是这种方的歌词不具备批判性,就算批判了,也不易察觉,反而让公公在意思的基础上更有意思,在复古的漩涡中时尚了一把。而在趣味性上,《比较大的提琴》和《乌克丽丽》更具备free style的属性,前者是爵士布鲁斯流行混搭风,后者变个花样来了个四条弦的夏威夷拨弦乐器秀,之前邓福如的专辑也秀过,就图个新鲜投其所好,任由一点点的灵感信马由缰。还有就如同《比较大的提琴》根本与大提琴无关,讲的其实是几种乐器的爱情性幻想,而实际上无论lara还是袁咏仪、杨代瑞,杰威尔的新人在老板的唱片跑龙套式的客串,周董不仅打自己的歌,还要打自己的人。当老板,就是不容易。
周杰伦依旧是华语乐坛的代表人物,他一年一度的个人大碟,也是华语乐坛不需要宣传、不需要打榜、不需要口碑相传的音乐大片。《十二新作》会让早些年有所失望的听众不再期待,因为不会有失望,反而记住现在平平淡淡的美好。能继续听到歌手发片的消息就是一种幸运了,《十二新作》虽然平淡无奇,也确有一种知足的姿态。就像如果某一天,有人告诉你华语乐坛真的复苏了,你油然而生的不会是世纪末日后的惊喜,而是一种长出口气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