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娱乐2月17日报道(3pinky/文)还不到29岁的哈萨克斯坦导演埃米尔·巴格泽给第63届柏林电影节带来的是一股希望,他的长片处女作《和谐课程》在情人节登场,那天只有它一部竞赛片,它成功地扫荡了前几天佳作贫瘠对媒体造成的观影疲惫,对于这部片子,最贫乏的形容词就是“惊喜”。
《和谐课程》说的是哈萨克斯坦乡村少年杀人事件,暴力是它的核心,但它避开了最能刺激人感官的方法来描写暴力的表面,用冷冽也接近纯净的方法写让人毛骨悚然的恶。在接受网易娱乐专访时,埃米尔·巴格泽谈到了他的善恶观:“每个人都有杀生的情结,全世界近8成的人都吃肉或者吃过肉,但这些人大部分无法忍受屠宰的场面。我们心里都住了一个掠食者。”
网易娱乐:这个少年杀人事件和你的个人经历有关吗?
埃米尔·巴格泽:迸发这个念头的起因有点奇怪,我突然就想到这么一个故事,写了五行大纲,但后来把它搁置了一年半左右。我本意并不想拍一部关于暴力的电影,那时我的境况并不太好,再去拍一部这样的电影会我更不好过,但是我又拒绝了很多别的剧本。于是我觉得也许可以翻出当初那个故事试一下。但在开机之际,我也跟我的剧组成员说,我们的目标是用一部说暴力的电影来反暴力,我们的观众在影片结束时还能感到自由的畅快。
网易娱乐:你说这是关于暴力的电影,我觉得它还是在体制的故事。
埃米尔·巴格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我只是一个受访者,也许今天我觉得这个电影表达的是这个意思,第二天又推翻了自己。去展示社会和人类内部矛盾的成因当然是非常重要。
我觉得保持距离也很重要,这部电影刻意制造出和内容的疏离感,才不至于渲染暴力。我一直保持冷峻的方法去处理男主角解剖、残骸动物的场面,也决定不去直接展示后来的两次谋杀。
网易娱乐:你觉得人的恶来自社会的影响吗?
埃米尔·巴格泽:我想电影本身已经很明白地展示了人性里善恶的矛盾,每个人都有杀生的情结,因为全世界近8成的人都吃肉或者吃过肉,但这些人大部分无法忍受屠宰的场面。我们心里都住了一个掠食者,否则我们不会在中学课堂里开军事课、老师不会教怎么开枪。
网易娱乐:在后半部分警察的出现似乎把暴力的影响范围扩大了。前苏联政权对哈萨克斯坦的影响是否也在你对暴力的讨论内?
埃米尔·巴格泽:老实说,我对政治毫无兴趣,没错我是生活在两种社会形态交接和交错的时代,但它从来不是我创作的动机,但作为艺术家也需要把眼光放向窗外的世界。在开拍第一天,我和同时也说过这部电影的所说的人性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同样的事情不管会发生在俄罗斯或者哈萨克斯坦的农村。
网易娱乐:我得说男主角虐待蟑螂真是一手绝活,那几场戏很复杂,表面的天真虚掩了杀生的恶。你怎么看待善恶的关系?
埃米尔·巴格泽:即使是血液里还有红细胞和白细胞,善和恶如同日与夜,天然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体里。但人性是会演变的,才会有抵抗恶的自觉。就像约翰列侬说过:停止战争,给和平一个机会。至今这仍是人类进化重要的一环。
网易娱乐:能介绍下你从影的经历吗?
埃米尔·巴格泽:我1984年出生在哈萨克斯坦西边一个传统的小镇,到五岁的时候搬去附近一个大点儿的城市。我在那里上的学。后来又搬去一个中心城市,我在那儿的剧场工作了两年,后来就在艺术学院学习导演,直到2009年毕业。我整个童年最有印象的事都发生在那个小镇,我们家有牛,我小时候就得出去卖牛奶。有人也问过我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父母都是教师,那时候环境不好,教师经常八九个月都拿不到工资,只好想办法干点副业。我十岁出头的时候就不分寒暑骑着单车送奶,这也是我对不一样的童年生活很感兴趣的原因。
网易娱乐:2008年你入选了柏林的天才训练营,这个经历对你完成这部片子有什么帮助?你的副导演是德国人,他们对你又有怎样的帮助?
埃米尔·巴格泽:从天才训练营到柏林电影节把我选进竞赛圈,这个跳跃连我都很意外。电影最重要的一部分投资来自哈萨克斯坦电影公司,但德国的副导演发挥的主要作用是提醒我这是一部国际间合作的制作,所以它的内容应该是国际化的。他们总是会给我一些建议,比如哪些场面会不好理解,我会听取他们比较有价值的建议。
网易娱乐:你是第一个入围柏林电影节的哈萨克斯坦导演,也是柏林史上年级最小的导演,感觉如何?
埃米尔·巴格泽:我当然非常自豪,不光为自己,也为整个团队,所有的评论都让我们特别兴奋。我们以前总在一起听巴赫的乐曲,他的音乐影响了我们对这个故事的理解,现在我们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这是我第一次在柏林电影节、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走红毯,就是高兴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