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琼瑶、琼瑶阿姨到琼瑶奶奶,25岁就因小说《窗外》成名的琼瑶,以“永远的萝莉心”和“爱情至上”俘获了一代又一代的少男少女。2013年,台湾的年轻作家们抗议称,内地网络言情文学的蓬勃发展,让他们快没得混。在这一背景下,执笔50年已经75岁的琼瑶奶奶新推出的纯爱剧《花非花雾非雾》还能否风靡流行?这是不少人想弄明白的问题。
琼瑶是中国当代言情的鼻祖。在悠久的中国文化传统中,爱情不是叙事的主流,女性也非创作的主体,虽然,有大量男性文人模拟女性心理写下过无数闺怨和爱情诗文。琼瑶则以女性的笔触,构筑了一个“纯爱至上”的言情世界。在她的笔下,爱情是脱离物质、社会、时代等一切价值观的绝对存在,男男女女为情生、为情死。
创作五十年长盛不衰,琼瑶的秘诀是纯爱至上,但随时加入全新元素。与内地合作的电视剧,80年代初期《六个梦》、《梅花三弄》等,主打“苦恋+纯爱”,可谓内地民国苦情剧开山之作;90年代大火的《还珠格格》,则主打“纯爱+打闹”,无厘头打闹与百无禁忌的宫廷生活贡献了最多的新鲜感,是后来历史架空类小说的重要源头之一;《情深深雨蒙蒙》则主打“纯爱+抗战”,开抗战言情剧之先河。实际上,琼瑶“纯爱至上”式的言情在内地的影响30年间发生了极大变化。80年代初期,琼瑶是内地言情的启蒙者与播种者。此前十多年的“样板戏”中,爱情是一级违禁品,不可提、不可知,因此,琼瑶笔下浪漫的、如诗如画的、纯净的爱情不仅为内地情感贫瘠的年轻人造梦,更给予他们绝无仅有的爱的启蒙教育,其小说兴盛程度几近于“凡饮水处,皆能歌柳词”的地步。90年代初期,琼瑶与湖南合作将作品搬上荧屏,经过电视这种大众媒介,琼瑶开启了她在内地的鼎盛时代。当时的荧屏主打纯爱的琼瑶剧和海岩剧,不仅贡献了最高的收视率和经典剧目,也打造了最走红的偶像明星。经过小说、电影、电视一次次的普及和教化,琼瑶的信徒遍布内地大江南北。2005年前后,榕树下、天涯舞文弄墨、盛大文学等网站迅速兴起,代表大众阅读趣味的言情小说蔚蔚兴盛并逐渐细分,总裁文、虐恋文、宠文、高干文、黑帮文、女尊文……沿袭琼瑶爱情至上的纯爱传统,再辅以各自的独门秘籍,构成了群雄并起、门派林立的言情文学世界。
纯爱被严格细分,杂糅了《雁儿在林梢》、《却上心头》、《心有千千结》等琼瑶多部旧作的新剧《花非花雾非雾》,却再度回到《一帘幽梦》的老路,可看性严重依赖于“纯爱”,并且多处踩在琼瑶的短板——琼瑶取得高收视的电视剧多以民国或古装为背景,都市生活并非其所长。
琼瑶以都市为背景的作品多集中于创作中期,年代背景为台北60年代,女主角职业多为大学生、全职太太、护士、家庭教师、秘书等。《却上心头》与《心有千千结》中的女主角,是琼瑶小说中少有的、有明确职业的女性,移植入《花非花雾非雾》尚能根据时代进行一些背景的改良,勉强可以接受;《雁儿在林梢》的故事则被搬进大学校园,生活细节却没有根据时代变革进行移植,所以在剧中,法国的艺术学校会可笑地办迎新会、有学生社团,男女主角卖弄的居然是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白痴》与《野性的呼唤》等严重过时的知识……这让《花非花雾非雾》严重落后于时代的意识形态及生活氛围,充满了“幼稚”和“落伍”之感。同时,在这部剧中,琼瑶找到的全新元素为她并不擅长且已屡见不鲜的“悬疑”,以及在《又见一帘幽梦》中已经用过的“异域风光”,再加上不符合琼瑶一贯审美水准的演员搭配,让一尘不染、脱离实际的“纯爱”变得苍白而可笑。
《花非花雾非雾》海报
剧名:《花非花雾非雾》
编剧:琼瑶
主演:李晟 饰 叶凡 ; 张睿 饰 齐飞 ; 林心如 饰 安琪 ; 朱镇模 饰 齐远
播出时间:8月6日起 湖南卫视每晚19:30 三集连播
剧情梗概:16年前,雪花、浪花、火花和烟花被称为华心四朵花。16年后,火花(叶凡)为了寻访雪花的下落,进入法国东方艺术学院进修,与校园王子齐飞相恋;浪花(白海华)成为耿克毅的特别护士,在耿克毅与其独子耿若尘间,扮演亲情使者,也让自己陷进情网;烟花(白梦华)被同事徐浩与韩力同时追求,上演了一出啼笑皆非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