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平:王家卫不会把“不喜欢”说出口

《一代宗师》横扫各大电影颁奖礼多个奖项成为大赢家，身兼美指、剪接的张叔平也凭电影在金像奖一口气横扫三个奖项，更获提名奥斯卡。但是过往获奖无数的阿叔却直言对奖项已没有太大感觉，作风低调的他更表示抗拒出席颁奖礼。回忆入行多年的工作，张叔平精益求精，即使是衣服领口松紧，挂钟位置都一一记得。谈及与王家卫的合作，他表示王家卫不会把“不喜欢”说出口。对于现在电影业被指青黄不接，入行逾三十年的他狠批时下年轻人急功近利。 

作风低调抗拒出席颁奖礼

入行这么多年，近几年我对这些奖项没有了感觉，我只专注工作，如果颁奖给我，我也OK，不颁奖给我也没有所谓。

我不喜欢出席颁奖礼，我认为幕后没有必要曝光那么多，不必走得那么前。

网易娱乐：你在本届金像奖夺得“最佳美术指导”、“最佳剪接”、“最佳服装造型”三个奖项，今年已是在金像奖中第7次夺得“最佳美术指导”，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或意义？

张叔平：入行这么多年，近几年我对这些奖项没有了感觉，当然我Appreciate（感激）人家给我奖，Appreciate（感激）大家肯定我，但这些对我自己没有影响，对我的工作没有影响，我做得好不好我自己很清楚，（奖项）不会影响我的看法。

网易娱乐：过往多年获奖无数，因此而感到麻木？

张叔平 ：不是麻木，人家颁奖给我是很好，是一个肯定，获得提名是很开心，因为大家留意到我的作品。获奖也是很开心，因为是一个肯定。但是这些不会太影响我，对我自己的工作没有影响。我只专注工作，如果颁奖给我，我也OK，不颁奖给我也没有所谓。

网易娱乐：第一次提名奥斯卡感受特别深？

张叔平 ：没有，因为我知道自己做得好还是不好。我觉得周围的人比我更开心，比我更有感觉，但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出席颁奖礼也是朋友们逼我去，他们觉得是很好的事，那么我便去。

网易娱乐：早前失落奥斯卡会否感失望？

张叔平 ：失落？！我根本不想去，是朋友逼我去！

网易娱乐：各大颁奖礼中很少见你到的踪影，你不喜欢出席颁奖礼？

张叔平 ：对，我不喜欢出席颁奖礼。我认为幕后没有必要曝光那么多，不必走得那么前。有人整天说我不支持颁奖礼，但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有时在外地工作中，要特意飞回来会很累。本来我也打算出席本届香港金像奖，大家都叫我去，岂料我工作时又弄伤了脚，出席不了。

网易娱乐：你会抗拒现身在镜头中？

张叔平 ：对，因为我不是明星，心态不同艺人，也不习惯拍照，更不习惯面对镜头。惟一令我分心的就是镜头。我从不接受录像访问，因为我说不了我想说的，即使有电视节目邀请我做嘉宾，我也全都推却了。

网易娱乐：会否觉得在颁奖礼中欠缺对手？

张叔平 ：不是，很多人都做得很好，但不可以说是对手，因为不是比赛。大家都很尊重大家，我也很欣赏奚仲文、余家安等，大家都很欣赏大家，也会留意他们的作品，大家私底下也是好朋友，谁夺奖了也替对方高兴。

追求完美精益求精

《一代宗师》里某些衣服的领口松了一点，当然大家不会察觉，否则我死定了。

当然遇过演员发脾气，但不喜欢就不要穿！

网易娱乐：《一代宗师》在不同颁奖礼中成为大嬴家，又获得国际电影大奖的肯定。《一代宗师》是不是你参与的这么多部电影里最喜欢的一部？若然不是，那么最喜欢的是哪一部？

张叔平 ：不是。每一部电影我都有喜欢或不喜欢的地方，我的意思是指我负责的部份。例如我两年以后再看，我会觉得：“哎呀，那里做得不够好。”因为很难做到100%完美，总有地方不足，差了一点。每次看旧作品都有地方不满意，因为人会变，看法不同了，又例如会觉得当时场景内的钟如挂低两吋会好一些。

网易娱乐：你觉得《一代宗师》还有什么可以更完美的地方？

张叔平 ：美术上的空间感可以再好一些，布景的空间感可以更立体一些。

网易娱乐：反过来说有哪一部电影最不满意？

张叔平 ：每一部都有一些地方不满意，例如师傅（把道具）造得不好，但又赶着用，师傅改了还是觉得不太好，但还是要用。例如家具某部份做得高了一些，不满意，又例如长衫领口的弯度欠佳，但也是要用。举例说《一代宗师》里某些衣服的领口松了一点，手工造得不好，因为不是自己亲手造。但当然大家不会察觉，否则我死定了。又如青楼的布景中雕刻可以再细致一点，或找到一个更好的雕刻工，但你不知道的，又不是全中国去找，又或者价钱不对。总不可能完美，总可以精益求精。

网易娱乐：给这么多明星做造型，有没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一下？例如遇到演员发脾气或不满你的戏服？

张叔平 ：当然遇过演员发脾气，但不喜欢就不要穿！平常我都会不只预备一件衣服，例如一场戏会预备4件，因为有时都不知道他穿上了走进这场景是否恰好配合，我也有不同的预备，他不选择的可以给跑龙套，不会浪费，一定有用。如果4件衣服都不喜欢也没有办法，要听我说，发脾气也没有用，发脾气就发脾气，我选择这些衣服都是有理由，不是乱选的，当初也是因应他个人而选。

与王家卫默契十足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家很有默契，他（王家卫）不会把“不喜欢”说出口，他会说：“你真是用这个？”那我就明白了。

两人都有主见，但若意见不合，最后当然是听导演的话，他有最终决定权。

网易娱乐：《一代宗师》筹备8年，拍摄了三年多，王家卫导演很愿意花很多的时间去完成一部作品，当真是慢工出细货？

张叔平 ：《一代宗师》拍了三年，停了一年，实际拍摄时间是两年，当然有时间制作，必然可以做得更仔细。

网易娱乐：因为这原因喜欢和王家卫合作？

张叔平 ：不管他快还是慢，我都喜欢和他合作。他也拍过快片，好像《重庆森林》拍摄时间很快完成，没有问题，那是一部时装片。例如有些电影他选择了某个题材，要说古老的事，有些对象不能购买，当然要时间去制造，快不了，还要一边制作一边做考究。

网易娱乐：你和王家卫堪称“最佳拍档”，是什么原因令你们可以合作无间这么多年？

张叔平 ：我们合作前已认识了很久，相识了7年，是很好的朋友，他开始拍戏就一起合作，没有太多的考虑。

网易娱乐：合作多年，有没有曾经因为意见不合吵架？

张叔平 ：一定会有，但不会是大的争吵，最多工作上意见不合，都是小事。两人都有主见，但如果意见不合，最后当然是听导演的话，他有最终决定权，我做了（道具或场景）他不喜欢的话，可以不拍出来。大家很有默契，他不会把“不喜欢”说出口，例如他不喜欢这部相机（道具），他会说：“你真是用这个？”又或说：“有没有另一个？”那我就明白了。电影都是群体创作，没有必要坚持用不用这部相机，是很细的东西。大家都不是蠢人，说出来是一定有一个理由，不是因为无谓的喜好。

网易娱乐：有传你在片场性格很火爆？

张叔平 ：现在好多了，年纪大了，你做错了我当然生气，不过我只是对事，之后大家一块儿去喝茶、吃饭也没所谓。懒的人、笨的人会令我很生气，对他们我一点耐性都没有。因为我的脑袋同时有数种想法，我是一个很急性子的人，一想到就想有，我最不喜欢听到“无”这个字，在电影世界中什么都有可能，即使飞机也可以造出来，只是那飞机不能真的可以飞行。如果助手对我说“无”，我会说：“我找给你看”。这可能会更花我的时间，但我要令对方知道在这世界不可能没有因为一定有方法，当我找到了，对方也就会离开了。我也只能说他们Incapable（无能），不用脑袋。

网易娱乐：你和张艺谋也合作过，他和王家卫之间有什么不同？

张叔平 ：没什么不同，他作为导演找我去为电影制造一些东西，出来以后他接受就可以了，没有不同。如果作品做歪了，他会出声，但做对了他就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跟张艺谋只是做服装而已，没有做美术指导，相对简单些。

电影迷化身电影工作者为兴趣废寝忘餐

拍摄《阿飞正传》时9日9夜没有回到过酒店休息，在街边睡一睡后就继续拍摄的工作，在街上走来走去，但完全没有怨言，因为很享受。

做事是应该做得好、做得仔细，希望别人喜欢。做了这个工作很多年、很多十年，是因为我很享受，很喜欢做。

网易娱乐：当初是如何加入电影这行业？

张叔平 ：是看电影的影响。记得14岁时看电影《毕业生》，那影响我很深，看到《毕》觉得它有别于一般电影，令我发现了电影有“镜头”这回事。它的节奏、拍摄手法也有别于其他电影，运用了特别的方法去说故事，令我觉得电影很有趣，当中有很多的元素包含在当中。以前看电影的时候只会留意剧情，不会留意技术性的操作，直至这部电影改变了我，所以我早就知道自己要加入电影这行业。后来去了当副导演，又去了加拿大读了三年电影，回港后有人找我做Art Director（美术指导）因为我对art（美术）、design（设计）很有兴趣，而我也很有信心，就大胆尝试。以前60、70年代，在香港可以看到很多电影，当时有很多电影会，可以看到欧洲、印度等地的电影，开阔了自己的眼界，留意人家说故事的手法、美术等等的范畴，又看了费里尼导演的《八部半》，令我发现电影原来可以拍成这样。经过这些训练，自己做电影时也可更不同，重看以前自己的电影也会觉得有很多改进的空间，当自己再做的时候也更有信心，一定更要改善好。小时候我好胜心强，看到别人的作品，例如邵氏的电影，我觉得一定会比他们做得更好，到自己做的时候就更想可以表演。

网易娱乐：当初如何接触剪接？

张叔平 ：当年我当副导演的时候是跟唐书璇导演做的，整个拍戏过程我也有跟进，也跟他去剪接，觉得蛮有趣。技术上的操作一看就明白，但原来运用这些技术，说故事的方式可以很不一样，不一定要跟剧本的程序去走。读电影时也常常把一些旧影片拿去剪接，好好玩。返港后开始做美术，王家卫开始拍电影《旺角卡门》时我帮他做美术，记得他赶戏的时候问我可否帮忙做剪接，我又觉得好呀，我也很大胆想去表演一下，就去了做剪接。

网易娱乐：《东邪西毒》剪接手法革新，开创先河？

张叔平 ：做电影就是要Beingcreative（有创意）没有革新不革新，有空间给我就可以，没有限死格局，应想想如何令故事更好看。小时候我觉得为何要去做电影，就是想告诉大家人生应该是如何的，电影应该是如何的，所以我告诉你电影可以是这样拍的，可以是这样剪的。我觉得不应有规矩，如果有规矩就不能有新的东西看，我这一次这样去剪，下一次也要打破以往的做法再去创造新的东西。创新才是最好玩，要有空间去创造。

网易娱乐：你精通美指、服装造型设计、剪接，其实最偏爱哪一样的工作？

张叔平 ：所有都喜欢，基本上Art（美术）的事，Design（设计）的事都很有兴趣，是否有关电影的也行，我就喜欢创作。

网易娱乐：如何保持接受新的信息以确保灵感来源？

张叔平 ：已经变成了生活习惯。我不懂解释，每日看到的事物可能可以应用到电影上，例如经过一间商店，原来它售卖某些物品，将来可能会有用。或见到一些字体挺有趣的，我又会记下来。但我是单凭记忆，很少写笔记。有时我看到现在的助手写笔记，我就会问他们为何不用脑，我觉得炒了就不会用脑，我觉得一写下了就不会用脑袋去记牢。我由第一部电影到现在都从未写过笔记，为何要写？那简直是自己的事，好像现在我为导演做事，我不会觉得是为他做事，而是觉得这件事我也有份，是我的事，当你这样想的时候又怎需要记？好像是家中的事又何需去记，不够厕纸时你要去买，用光了洗洁精要去买，家中的琐事都会记得。如果年轻人觉得是一份工作就会有问题，例如我一离开，他们就觉得可以下班，那么就知道有问题，他们不是特别喜欢做，如果喜欢做就会继续做。老板一走就认为可以下班，这是有问题，如果已完成工作了，那么早离开也没有问题，但如果因为老板在现场才做事，那就没有意思。

网易娱乐：整天都要创新，怕有一天没有主意？

张叔平 ：如果没有主意就要说拜拜，做完了，也不会感到压力，如果真的没有idea（主意）就退休，也玩够了，玩了数十年，有就继续去，没有就没必要强来。不过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做，到时真的没有idea（主意）再算，自己知道的。其实也可能把idea（主意）用光了，只能用得好还是不好。我本身也开了室内设计的公司，如果没有电影的工作也会到公司做另一样的工作。基本上我有几个工作在身，没有什么机会停下来。即使我正在跟你做访问，我的脑袋也正在想其他东西，正在想我待会要应付的工作，想到了设计的主意也不用笔记下来，我的脑是可以分开思考，也不懂解释这现象。我很怕不够时间用，也希望运用多些脑袋，脑袋用多了，也可以有更多的idea（主意）。

网易娱乐：你现在已获得一定地位，但当初也曾经试过经历低潮？

张叔平 ：当然有！当初读完电影回来，3年都没有关于电影方面的工作，没有收入惟有去从事时装设计的工作，但一点兴趣都没有，要坐在办公室，简直度日如年。时装设计所涉及的范畴很小，但电影的层面却可以很广，直至后来谭家明的电影《爱杀》请我担任美术指导，我立刻辞职，也没有想过之后会怎样，还有没有下一部电影等等。

网易娱乐：还好你坚持下去，现在才能在香港电影有如此高的艺术成就！

张叔平 ：不要这样说（艺术成就高），做事是应该做好、做得仔细，希望别人喜欢。做了这个工作很多年、很多十年，是因为我很享受，很喜欢做，电影很好玩，所以放了很多心机进去，因为没有别的事做。越是喜欢就会放越多的东西进去，因为我不会觉得闷或苦，我也不当这是一份工作，而是有一次机会好Creative（有创意地）玩一次，就觉得好开心。例如最近我和阿杜（杜棋峯）合作又是另一样体验，他把舞台剧《华丽上班族》拍成电影，我觉得很有趣，因为全件事是假的，没有实景，要自己去Create（创作）所有的场景出来，我就觉得很好玩，会好好玩下去。跟不同的人合作也会有新火花，因为他们的脾气、性格都不一样，看法也不一样，挺有趣。我也笑问阿杜：“听说你脾气很大？”，他却笑言：“这次没有那么凶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变了。大家也已这般年纪，没什么好磨擦。

网易娱乐：为了电影可以付出多少？甚至牺牲睡眠时间？

张叔平 ：一定试过为了工作不眠不休，记得拍摄《阿飞正传》的时候（在电影中担任美术指导），9日9夜没有回到过酒店休息，在街边睡一睡后就继续拍摄的工作，在街上走来走去，因为要走景（到不同的场地拍摄），但完全没有怨言，因为很享受，反而怕自己睡着了，当开机拍摄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深怕遗漏了什么便糟糕了。记得到沙漠拍《东邪西毒》，沙漠环境恶劣；去东北拍《一代宗师》，东北好冷，零下三十多度，冰天雪地，不去又不行，怕自己的东西被弄坏了就不行了，要看管着。

电影业界青黄不接 张叔平评年轻人急功近利

现在的年轻人太心急、太急功，没有办法，他们都还未装备好就出去做，那么是做不好的。

如果你很喜欢你的工作，就自然不会感到有压力，而是一件好好玩的事，这样才会做得好。

如果有兴趣去做，名利也会自动来。

网易娱乐：电影界不论是幕前还是幕后也被指青黄不接，是因为新人欠机会？

张叔平 ：我觉得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心急、太急功，没有办法的，他们都还未装备好就出去做，那么是做不好的。他们要学，但未学好又怎可以用。现在的年轻人不想出力就想得到回报。我当年做的时候也付出了很多，做了很多研究。我觉得如果你对你的工作没有兴趣就千万不要去做，不会做得好，会很辛苦的，会觉得工作是一个压力，如果你很喜欢你的工作，就自然不会感到有压力，而是一件好好玩的事，这样才会做得好。

网易娱乐：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吃苦？

张叔平 ：我不知道，可能有些年轻人真的不肯，他们觉得没有必要，但如果你很喜欢的时候，就不会介怀，反而电影拍出来如果有一部份不好了，就自然感到会很不舒服。你只想控制整个戏是没有问题，怎会担心睡眠不足？例如场景的摆设，在你心中觉得某个设计是最好，但如果你睡着了，之后发现出错了就会很气恼。菲林一拍就拍了，不能改了，最怕这种事，即使现在数码化也不能补救。摆设放错了就是放错了，难道给钱要特技修改画面？一定要自己看着，everyminute（每一分钟），每一镜头都是自己看着。即使有助手帮忙，但他们的脑袋不是你的脑袋。即使有一百个人帮忙，但大家的想法也会有不同，只有自己最清楚，没有人明白你。我从不敢假手于人，一定留意在荧光幕留意着每一个镜头是怎样拍的。

网易娱乐：对于现时电影界青黄不接的问题，有没有想过为电影业培养新人？

张叔平 ：很难，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懂得培养，我不懂得教人。当然我也需要人帮忙，会请一些助手，但有些助手帮忙了一段短时间以后就离开了，可能参与了只有一套电影后就离开了，认为可以自己去做。他们很急，我觉得年轻人应该先看多一些，熟习多一点才好。但有些人做了一会儿就走，又有些人以为这个行业很好玩，但之后又觉得辛苦得不得了就走了。

网易娱乐： 当初你入行时考虑过收入的问题？

张叔平 ：没有，我很简单，我喜欢这一行，我就一定去做，做只是因为喜欢，从没有想过能否糊口这个问题。当初去读电影时爸爸说我是神经病：“读电影干吗？！”当时我叫爸爸不要管我，让我去做我的事，也从没想过糊口这概念，喜欢了先去做，以后再算。不过读完了电影以后也觉得不读也行，因为理论没有太大用处，电影是不可以靠读书。创作的事天天不同，天天新鲜，教不了，要靠自己看得多，研究得多。

网易娱乐：你会劝年轻人对电影感兴趣才加入电影圈？

张叔平 ：对，一定要有兴趣，有兴趣才会做得好。如果有兴趣去做，名利也会自动来，不需去找，因为享受时自然会做得比一般人好，不享受的人会做得很辛苦，何必呢？不如去选一个你觉得好玩些的行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