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大众电影》
徐皓峰是谁?
答案1:作家 —截至2014年,他出版了9本书,计有纪实文学3本、长篇小说4本、短篇小说集1本、影评集1本。他的小说主要聚焦于民国武林,真功夫混杂
着怪力乱神,被誉为新一代的硬派武侠。
答案2:学者 —他是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老师,学生们自发整理出来的“徐皓峰课堂语录10 0句”,在网上广为流传。对京城的电影青年来说,旁听一堂徐皓峰的课,算得上是时尚之选。此外,他还是一个道教研究者,曾经闭门在家苦读三千多卷的《道藏》,在各种道教学术期刊上发表过论文。
答案3: 武人 —2006年,他整理出版了一代形意拳宗师李仲轩的口述史《逝去的武林》,不但留下了练功的法门,更重要的是,这本书举重若轻,讲清楚了中国武术、武士的道统,又带有对“逝去的美好”的深深惆怅。在习武圈子里,这被视为里程碑式的事件。此后他热衷走访各路武人,记录下种种武林故事、规矩和人情。
答案4:影人—会写作、懂武术,大导演王家卫找到徐皓峰,请他出任《一代宗师》的编剧和顾问。而其实在多年难产的《一代宗师》之前,徐皓峰就自编自导了两部武侠片。
就如同老派文人琴棋书画不分家一样,徐皓峰跨界而为,同时混迹在文学圈、电影圈、武术圈、学术圈,既算同道,又属异类,造就了他独特的视野和志趣。他热爱民国,下笔写的、运镜拍的,大都是那个去古未远而精彩纷呈的年代,而他本人,也正像是一个民国孑遗,在谦谦君子的外表下,有着结实的傲骨。他迷恋“刀”的意象,在作品中多次讲述刀和刀客的故事,论证这种有“劈、剁、抡、撩、扫、刺”等多功能的兵刃,其实是一种“防御性武器”,所以他说“刀的真义其实不在于劈杀,而在于隐藏”,刀客要做的是“刀背藏身”。徐皓峰其人闭门修炼一鸣惊人的人生履历,确实也不乏“刀背藏身”式的从容与锋利。
2014年夏天,徐皓峰自编自导的第二部影片《箭士柳白猿》全国公映,而第三部作品《师父》开始制作。与此同时,陈凯歌选中他的小说《道士下山》而改编的同名电影,也是年度华语大片之一。以武侠小说闯出了一片天地之后,武侠电影正在成为徐皓峰又一次扬名立万的擂台。
会轻功的导演系老师
北京电影学院每年都有新生和蹭课青年在同学之间打听,哪位老师的课值得一听。在被推荐的名单里,徐浩峰(其本名,“‘徐皓峰’是艺名”)是经常被提及的名字。他给本科生开的两门选修课是“导演基础”和“视听语言”,给进修班学生讲“大师研究”。有些学生在说完他的名字之后,忍不住添油加醋:“听说徐老师会轻功,有人说他从几层高楼上跳下来,毫发无损……”“他的课你不用去了,没座位。”2013年新学期徐皓峰的第一节课,整个阶梯教室,包括过道里都坐满了人,等待他的出现。然而,因排课对接失误,徐皓峰没来。当晚就有人在微博上讥讽:“有些人腕儿大了,就耍大牌,连课都不上了。”第二天,他给大家道歉,忍不住感慨:“我们那个时代,老师如果不出现的话,学生都担心是老师生病,或出车祸了。”在场学生们大笑。当年在美院附中读书的时候,徐皓峰反感僵化的美术教育方式,带头跟传统画法唱反调,让老师们头疼不已。没想到多年之后,他却变成了博弈的另一方。虽然也有不少学生说听他的课“不明觉厉”,但徐皓峰显然赢得了学生们的尊重。多年下来,学生们整理出了不少徐老师谈剧作谈导演的“箴言”,例如“故事是对他人生活的好奇”“天才就是给世人制造尴尬的”“剧中人物内在价值和现实逻辑冲突时,要服从人物内在价值”,以“徐皓峰语录100句”的名义在网上四处转载,得到了各地迷影青年的盛赞。
闭关修炼 开门立派
徐皓峰十五岁起学艺术,先后就读中央美院附中油画系和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然而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不久之后,他就“放弃工作”了,回家闭关,读书写作。
不过作家并不好当,徐皓峰陆续写出了一些小说,大多数都在投稿后无人问津。2000年初,他才终于接到了《小说界》编辑的电话,他的短篇小说《1987年的武侠》要发表了。这是一个失去记忆的青年自由穿越古代史的神奇故事,文字富于画面感,蒙太奇效果强烈。据说编辑部内的评价是,“开了一派,此人挡不住”。
然而,这篇小说却成了徐皓峰的巨大障碍。2008年,他在博客文章《那时,我在做什么》中回顾了自己宅在家里读书写作的经历,承认《1987》属于超水平发挥,反省自己没有良好的文学素质,以致写作生涯一度非常痛苦。后来有“王小波门下走狗”组织喜欢他文字中的幽默感,邀请他一起出书,此后徐皓峰屡有作品面世,才逐渐获得了内心的安稳。
闭关期,徐皓峰潜心研究起了《道藏》—三千多卷的道教经书总集。他开始在《道学精粹》《中国道教》等专业期刊发表论文,而在武术杂志《武魂》上连载老武人口述的《李仲轩回忆录》和《胡海牙回忆录》。李仲轩是徐皓峰的二姥爷,是一位隐居市井的形意拳大宗师。
2004年,二姥爷过世,成为31岁的徐皓峰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他整理了李仲轩的口述历史,定名为《逝去的武林》,出版后引发了武术界的轰动。此后,他又出版了记录大成拳师父王建中的《大成若缺》,而这个武林口述史系列最新的一部《武人琴音》,也在2014年4月面世。正是因为下了这些功夫,王家卫为《一代宗师》遍访武林高手的时候,“徐皓峰”成了这些练家子经常提到的名字,所以有了两人合作的机缘。
大量的第一手武林资料更帮助徐皓峰写出了不一样的武侠小说。2007年,长篇小说《道士下山》出版,被评论界誉为“硬派武侠小说的接脉之作”。此后,长篇《国术馆》《大日坛城》《武士会》、短篇集《刀背藏身》相继出版,其中短篇小说《师父》拿到了人民文学最佳短篇金奖,“徐皓峰武侠”,就此成为一个字号。
无论是纪实的口述史,还是虚构的小说和电影,徐皓峰都在关注逝去年代的人和事。他采访了很多乡音未改的民国武林老人,得以最大程度掌握了当时武林的真实状貌。“作为作家,要有感性的东西。我跟民国老人聊天,没有任何障碍,写对话也充满了自信。让我写唐宋,对话写两句,自己都不好意思写下去了”。
一个大圈:从北电到北电
在《大成若缺》的自序里,徐皓峰回忆了大学毕业时,跟纪录片老师司徒兆敦辞别的场面。当时,他不打算告诉老师自己要放弃电影的决定。没想到司徒老师谈起了自己的经历,讲到自己当年迷茫时,有人告诉他:“不管你干什么,最后还是会回来。”徐皓峰后来果然也“回来”了—不过中间绕了很大一个圈。
毕业后,徐皓峰去了上海,给市委宣传部拍法制、宗教类专题片。一天,他在书店看到了《博尔赫斯全集》,通过阅读,“一个人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他觉得不应该把青春浪费在拍味如嚼蜡的专题片一类事情上。于是辞职回了北京,重新寻找人生的去向。
编剧陈实当时听说了这样一个导演系毕业的小伙子,没稳定工作。他认为能上几大艺术院校的人,都是人才。陈实有惜才之心,就问他还会干什么。“我还会拍话剧。可以写话剧剧本。”徐皓峰这么回答。后来,他如愿导演了两出话剧,在北京人艺公演。后来他回想,“因为那个年代是胶片的年代,人在物质上受限。通过舞台,我可以体会角度、节奏、造型和暗含的东西。我的艺术感觉是在舞台上得到的,这是我学电影的底子”。不过,在这两部戏之后,他再次退隐,因为“凭年轻人的灵气,在舞台上延续下来,有点羞耻。也就放弃了做话剧的想法。”接着,他开始闭门修炼。
徐皓峰一度远离了电影。不过,做回电影,似乎也是命中注定的。大学时,他发表过一篇论文,从《罗生门》和《公民凯恩》谈东西方文化观,被当时《电影艺术》的编辑吴冠平(现任北电电影学系主任)看到,并一直惦记着。此后,徐皓峰几乎从电影圈消失,但在2000 年李安的《卧虎藏龙》上映时,徐皓峰突然又在评论界出现了。“因为李安的电影里有很多道家文化的典故,当时一时兴起就写了一篇影评。”吴冠平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发表了文章。后来徐皓峰陆续拾起了影评写作,被北电校方注意到,认为他有当老师的能力,于是徐皓峰回到了电影学院。
影评人·武术指导·剪辑师·导演
“故事的本质是反抗生活,活得平庸了,要看西部片,感受到不平等,需要去电影院看一个爱情,活得龌龊,便需要一个王者的故事。武侠片历史上的大多数影片的性质和现今大片一样,不是叙事电影,是晚会。晚会没有价值观,只有口号,‘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和‘给您拜年了’性质一样。一个故事的核心是辨析价值观,一个晚会的核心是凑场面和凑名角。”
“中国的商业电影,嫖客心态太重了,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拍商业片以来,至今如此。在消费上占有它,在心理上鄙夷它,这是嫖客对妓女的心态,也是导演们对观众的心态。我们是把老百姓当作最粗俗的蠢货,觉得是几招就可以摆平的,所以二十年来,我们的商业片都是在向外国偷招,把几部好莱坞电影中的经典桥段拼凑在一起,觉得就是商业片了,可以取信于投资方,自己也自信了。”
——这是梁文道在读书节目《开卷八分钟》里读过的两段徐皓峰影评,他说在评论武侠电影的影评里,没有见过比徐皓峰写得更好的。这两段都出自徐皓峰2012年的影评集《刀与星辰》。梁文道的论断或许有些夸张,但就和他的小说一样,徐皓峰对武侠电影的评判,确实别开生面又富有见地。
徐皓峰不但用影评阐述着自己的武侠观、电影观,很快也拿出电影作品来证明。2011年,他把自己的同名短篇小说搬上银幕,拍出了处女作《倭寇的踪迹》。电影讲的是一个戚继光手下的高手挑战四大门派,只求为戚家倭刀正名、开宗立派。拍摄时,因时间有限,徐皓峰精心设计的复杂镜头无法实现,拍了五天之后,他一度“颓了”,觉得电影根本拍不完。但作为导演,他必须稳住剧组的阵脚,这时,舞台训练的基本功起了作用,他用话剧的方法拍电影,减少了角度,依靠人物调度来丰富画面,呈现了不一样的影像审美。
《倭寇》尽管没有大面积上映,但也引起了不小的争议,一些人为这种迥异于以往成型作品的武侠故事和表现手法赞叹不已,也有不少论者认为徐皓峰过于标新立异,他对“真实武术”的影像化表达不伦不类。但不管怎么说,几乎所有看过《倭寇》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徐皓峰确实拍出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武侠片,充满了“作者”味道,而《倭寇》得到当年金马奖的最佳新导演及改编剧本奖的提名,就是一种明证。
徐皓峰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释,他说自己从初中开始,就饱受各种变革的打击。“现在的中国人有点像被冰雹打了的蔬菜,内在精神处在蔫的状态。”有人希望在电影中传达批判精神,这对他来说形成不了乐趣。“可能跟我的画家出身有关,希望人的样子是高级的,物种是充满了感动的,否则解释不了希腊的雕塑家为什么要做雕塑。一定是从他人身上看到好的东西。我拍电影要拍人,有些人从小学就学街头痞子,我不愿接触(这类人),我拍电影是满足自己喜好,不愿意拍一个散漫的人、痞化的人。”
明朝故事之后,徐皓峰把第二部作品放回了他最中意的民国武林。他说自己有剧院领班的自我意识,所以在《箭士柳白猿》里,他用了《倭寇》的同一拨演员,希望有所提升。武打导演很少用长镜头,一般是把镜头切碎,显得有节奏感。而徐皓峰的尝试是,让演员自己在长镜头里完成剪接。《倭寇》拍了44天,徐皓峰发现对于一部古装武打片而言,这个时间过于紧张,于是《柳白猿》剧组筹备时,“故意向投资方多要了20天,全部用于武打”。
徐皓峰记得,在拍摄现场,他最愉快的一段体验是从下午到晚上只拍了一个长镜头—柳白猿踢馆。从前景打到后景,在纵深空间里调度。下午拍完,徐皓峰觉得可以更好地呈现武功质感,但是怕演员体力撑不下来,于是找来同仁堂鹿血仁丹丸,给主演宋洋吃。“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心理的作用。很多武打片把难度加给武行了。我是把难度加给演员自己。宋洋已经很累了,吃完接着打。”看着宋洋的表现,徐皓峰乐了:“不对吧,这药也没那么贵,就是滋养的,不会起那么大的效果,吸毒效果也没那么快啊。”
和一般导演对武侠题材这个“成人童话”热衷于浪漫化地处理不一样,浸润了太多真实武林知识的徐皓峰,则对动作电影、武术电影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他说民国时,天津和北京的各个社会阶层有一个默契在,打架时不能出现武器,所以武打片应该跟真实社会习俗结合在一起,不能不管不顾。而且,更重要的是,“当全世界都按一个形式去拍,你做出反其道而行之的东西,可以避免审美疲劳。电影太保守,是会被时代抛弃的。我们之前吃过亏,大量复制港式武打,后来亚洲观众抛弃了我们”,在今天,“最尖端的动作戏,以《谍影重重》为代表,用的是纪实性手法,镜头剪接频率高,凌厉美,也可以说是凌乱美,是当今的潮流”。但是,他对此持怀疑态度,他觉得如今的动作片时尚“样式感太强,特征性太强,反而贫乏,审美乐趣少了很多。我不追求时髦的拳脚,我的电影是根据空间结构去剪接,所以节奏性剪接和结构性剪接不一样”。
两部影片,徐皓峰不单是导演和原著作者,同时身兼武术指导和剪辑师。他说:“希区柯克是按照完成片设计镜头的代表,从未跟摄影和剪辑发生过矛盾,因为分镜头设计好了,不存在现场的第二方案。我从一开始就按严格的分寸拍,因为我没有这个余地,不是素材剪接的创作思路,剪接点已经在拍摄时完成了。”
《柳白猿》在2012年就已经完成并局部上映,又获得了当年的两个金马提名,但因故延宕到这个夏天才正式公映。与此同时,他的第三部导演作品《师父》也已经开始筹备,这一次,徐皓峰把视野更加放开,希望呈现当时天津武林的社会结构。算上红遍全球的《一代宗师》,再加陈凯歌年底推出的首部功夫片《道士下山》,徐皓峰之于今天的中国武侠文化,已经是个绕不开的存在了。
作家绿妖谈及影响自己的写作者时,提到徐皓峰,认为他捡起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你无法说他对或不对,只能说喜不喜欢。我碰巧很喜欢。那是一种总在求‘道’路上风尘仆仆的状态”。
的确,徐皓峰在“道”路上走得迂回婉转,但也坚定笃实,在言必称“类型”“技术”的同窗师兄弟导演中间、在师法马尔克斯卡尔维诺们的欧化写作的作家同仁中间,徐皓峰显得尤其与众不同,别无分号。即便他的作品没法赢得大多数人的“喜欢”,但徐皓峰的出现,却无疑是中国当代文坛、影坛的一件幸事。
Q&A
Q:有没有想过自己过着另外一种生活?
A:有,不做导演的话,可能当年去了美院,现在成了一个行为艺术家,或者装置艺术家—我在这方面有点天赋,可能做出惊世骇俗的东西(笑)。
Q:如何看待现在青年导演的培养方式?
A:电影学院的好处是,可以得到书本上、剧组里不说的经验——这是几代人总结的审美和思维方式。以前(学电影),技术是障碍,业余爱好者无法超越。现在,电影确实可以自学。有些老师的看片量可能没学生多。我们上学的时代,老师对新的片源有垄断性,大家都愿意跟录像带持有者建立私交(笑)。
Q:对中国电影史上哪些作品印象深刻?
A:对第五代影像风格产生巨大影响的《农奴》。其实不管民国,还是建国以后的宣传电影,都非常好,有电影观看的本质追求。导演不管各个时期,即使是模仿苏联模式时期,都是把传统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放到电影里,所以中国革命电影,跟苏联、罗马尼亚纯革命电影不太一样。比如典型的《舞台姐妹》《红旗谱》《乌鸦与麻雀》,即便作为经典政策宣传类电影的《红旗谱》,其实也讲的是一个别的故事。
Q:如何看待类型片?您觉得自己的电影是什么类型?
A:类型片是旧好莱坞发明的最好的东西,可惜中国人没学会,美国人也忘了,好莱坞跟我们一样半生不熟。约翰·福特当年构成了西部片类型,上世纪八十年代被遗忘。我属于中国的武侠电影,中国的武侠电影没有形成约翰·福特西部片那样完备的类型片,不是类型不行,是具体操作的剧作水准偏低—大框架下永远建筑烂尾,所以阻碍了武侠片类型化的完成。
Q:您觉得当代中国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A:当代中国,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国度。我们是享受革命成果的时代。中国古人的生活方式,生命意识,现在(跟我们)完全隔绝。后无来者,文化一定会复苏的,我们的后代,90后、00后,赶上文化复苏,一定会淘汰我们这一代人。我们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终将被淘汰(笑)。我们……是亚细亚的孤儿。
Q:怎么看现在的3D电影?
A:3D违反电影艺术的本性,是一个杂耍。电影艺术的根本,是用二维平面造成三维幻觉,这个幻觉的产生是在观众脑海里。(3D)做作地在观众眼前产生幻觉,电影艺术的根本不成立了。从视听语言的角度讲,3D是一个马戏团的东西。
Q:逝去的人中您珍视哪些人?
A:演《座头市》的胜新太郎,五十几岁时,他迎来了自己形象最好的时候,但他的《座头市》已没了市场。还有胡金铨,在他镜头技巧最好的时候,他的电影不再卖钱了,蹉跎十余年,再导演,已丧失了感觉。
徐皓峰推荐个人最爱的十二部电影
三隅研次《剑鬼》
不愿意在武打场面里多加镜头,跟现今的做法完全相反。
水华《革命家庭》
传统国人的忠诚善良,革命者如果是这样,革命是可爱的。
德·帕尔马《剃刀边缘》
在商业片里,像塔科夫斯基一样用着长镜头。
塔科夫斯基《乡愁》
能把意大利名胜拍得令人厌恶,扭转乾坤的水平。
黑泽明《影子武士》
各种省钱的技巧,每当钱不够了,就得看一遍。
维斯康蒂《豹》
讲的是贵族生活华丽中的朴素—华丽容易,知道朴素一面的难。
程晓东《倩女幽魂1》
把武打段落的剪辑技巧用在文戏上了,耳目一新,可惜之后的二、三集失去了这种技巧。
胡金铨《空山灵雨》
这才是中国式的摄影,打光和构图方式远远离开了西方电影思维。
昆汀·塔伦蒂诺《低俗小说》
戏剧学院一年级表演系“情景练习”的最好范例,不是台词有趣,是人物处境有趣。
刘家良《十八般兵器》
十八般兵器,没人会了,幸好有这部电影。
科波拉《教父2》
阿尔·帕西诺最内敛的表演,之后他是个热情的拉丁人,反而张力减弱。
崔嵬《红旗谱》
地主破坏了民间公益系统,农民革命了,革命的本质是恢复公益,中国早有壹基金,导演有独立的历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