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晓利。
网易娱乐8月7日报道 电影《后会无期》热映。电影院的神奇之处在于,一个笑声会引发更多的笑声,一个小小的感动也会找到温暖的共鸣。而这部电影前一秒还是欢笑,下一秒可能就是别离和眼泪。“后会无期”嘛,我已经做好准备。
不过,当《女儿情》在银幕上突然出现的时候,我还是坐在位置上愣住了。我完全没想过这首歌会出现在电影里,尽管我知道韩寒欣赏万晓利的音乐,前不久他还在微博上转发了那首《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这是我近期在电影里听到的最好的插曲。吉他声像轻缓的溪流一样淌过,万晓利略带沧桑的歌声,似乎在抚慰着电影里那个受伤的男人。
他脑子里还在回想她说的那句话:“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万晓利在这时候轻唱:“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一段狗血的剧情,在歌声中有了悲悯的味道。
《女儿情》是万晓利翻唱的歌,也是他每次现场演出的保留曲目,2008年收录在一张经典翻唱合辑《你在红楼我在西游》。小时候看《西游记》,情窦未开,并没有对这首歌留下过多印象。再一次听到,就是在万晓利的现场,那晚他还翻唱了《在水一方》,“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这个男人,把婉转的情愫唱得如泣如诉,又令人感伤,仿佛在讲述自己的过往。
后来我知道了一些万晓利的故事。
他年轻时在老家河北邯郸磁县酒厂上班,后来又去石家庄一所大专进修,学习酿酒。20岁结婚,妻子是那个被他写进歌里的“霞”,同年女儿出生。成为父亲后,他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的音乐梦想,于是去了河北丛台酒厂文工团弹电吉他。
1997年,女儿5岁那年,他辞了工作,背着吉他去北京闯荡。两个月后,他把妻子女儿接到北京,全家人睡在门板上。每天晚上他骑着自行车去酒吧唱歌,一唱就是五年。
2002年,万晓利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走过来 走过去》。这个背着吉他徘徊晃荡的孤独身影,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从1999年开始写歌,15年,他只出了3张专辑,但每张都成为国内新民谣经典,大家都称呼他为“万总”。他那一身海魂衫,成为了歌迷心目中的经典。他是李志心中的“民谣一哥”,他是宋冬野的偶像。
在一场商业演出中,宋冬野上台演唱的时候说:“我不懂商业,但感谢主办方,给了我和我的偶像同台的机会。”这个家伙自称是“万晓利的头号粉丝”,那首《陀螺》改变了他对民谣的理解,他的豆瓣小站上如今还写着:“我爱万晓利。”去年的《快乐男声》,选手左立为女友唱了一首《董小姐》,捧红了宋冬野;其实万晓利也曾与选秀擦肩,在《好声音第二季》,一个海鲜摊贩唱了万晓利的《狐狸》,演唱炫技大于歌曲本身,结果没有一个导师转身。
演出那晚,万晓利作为宋冬野口中的“偶像”登台,虽然是在晚上,他还是戴了一副略显夸张的墨镜。站在我身边的保安嘀咕道:“这谁啊?”当万晓利演唱《流氓》的时候,那个保安和同伴嘲笑道:“你看,抽风了。”我无法跟他们解释,只能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太多不同的人。
后来万晓利在雨中弹唱了《女儿情》。唱罢,他羞涩地说:“让我的女儿上台唱个歌吧,活跃一下气氛。”万晓利的女儿从观众群里挤出来,身上穿着黄色的雨衣。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印象里她应该是个小女孩,没想到已经长成大姑娘。万晓利伴奏,他女儿唱,父女俩合作了一首《不在电影里的铅笔》:“谁惹得你生气,沮丧的小伙子。噢,是他骗走了你的铅笔。你想用它描出来青山和红雨,屋顶上的风。你还告诉他,要把他画出来。噢,他骄傲的从你梦中离开。这一切都准备好,图纸已铺开,铅笔不见了。整天你就躲在角落哭泣,快跟我去看一场电影,有个脸上刻满字的王子住在深海中,你一定想了解他的心。”
当时万晓利肯定不会想到,“一场电影”会改变这一切。
韩寒在自己的处女作《三重门》的后记写道:“将一句话谨献给所有正春风得意或秋风不得意的人们,非常平凡,但你一定要坚信自己:我是金子,我要闪光的。”一晃14年过去了,如今韩寒又推出了自己的电影处女作。
也将这句话献给亲爱的万总吧,他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铅笔。
一个人,一把吉他,一只口琴。万晓利还是万晓利,只不过他已经把头发剪短了,也不再穿海魂衫。他消瘦的身躯,像中国民谣界一块硬梆梆的骨头。
八月盛夏,他将参加朱家尖东海音乐节,我们一起去海边,听一场万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