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娱乐9月6日报道(文文周/文)许鞍华导演千呼万唤使出来的《黄金时代》在威尼斯电影节放映了媒体场,中国媒体霸占了影院整三排黄金位置,以一种支持国片的形态存在于影院,对龙标鼓掌,对剧情讨论,或发笑,让人有种身在国内的错觉。
萧红何许人?
《黄金时代》是萧红的传记片,原名《萧红传》,讲述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作家萧红,与命运抗争的一生。这位出生在东北呼兰区,被誉为“30年代文学洛神”的女性,享年仅31岁,代表作品有《生死场》、《呼兰河传》等。
影片以非完全线性的结构,讲述了萧红从跟人私奔离开家庭开始的人生旅程,重点描绘她与萧军和端木蕻良的两段爱情。萧军与她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藤蔓,最后分开,如同连根拔起,各自受伤;她与端木,则好像连理枝,机缘生在一起,不得不共患难。
客观地说,汤唯扮演的这个萧红不是一个能引起女性共鸣的角色。她坚强,独立,为爱倾情投入,可是本片里,更多的是学生气、孩子气、女汉子形象,懵懂、莽撞、随性。不知为何本片中的女性或多或少都有些男性化。丁玲是女战士,她有股子中性甚至性别不分的劲儿是合理的;白朗的外形足够女人,可说话起来也是英气逼人。萧红是一个反反复复在生死、男人甚至婴儿之间打转的人,又有丰富细腻的情感,她应该是妖娆的,至少风情吧。汤唯的表演,是王佳芝的学生气文佳佳的独立,唯独少了些民国女子的温柔。当然,这肯定不是演员的选择。
陌生化是什么?
陌生化是来自德国剧作家布莱希特的戏剧理论,是本片拍摄的形式之一,即演员都在剧中“发现”摄影机,对着观众独白内心。不过导演在表演中做的陌生化调度不多,安置的独白更像是采访,大约有十几个人对着镜头讲述自己跟萧红的故事,或者他们对萧红的认知。
采取这样的形式来讲故事,就是所谓众说风云。可是,就如片中说到的一样,同样的事情总有不同版本,何况十几个人。原本这样多元纷呈的叙述,应该是加强故事的客观性——她是从如此多的事实中提炼出来的,可是多叙述视角也会产生另一个极端,即,他们全是导演的,衍生了影片的主观性——萧红如是。
影片中唯独鲁迅先生没有独白,按理,他与二萧走得那么近,很了解他们的生活、感情状况,又是精神上的良朋,不知为何欠缺他的视角。
探索精神难能可贵
《黄金时代》所下的功夫,是显而易见的。斟酌的词句,精美的服装,细致的场景、道具。虽然叙事不完全线性,也比较复杂,但是三小时看下来并不冗长。群星荟萃的确实现了其价值,郝蕾换上军装立刻有了一股中性憨厚的气质,朱亚文则把端木尴尬的爱情诠释得柔棉;王志文“疯魔”在鲁迅里,他说出那些文得不成体统的台词令整个空气都变得文学;田原第一次摆脱了美少女的外设,成为真正的独立女性;而黄轩、张译都有天生的、善于融于影像的特质。
影片的形式感极强,这样的尝试在现阶段的中国电影中是非常少见的,对于刚刚培养起来的院线观众而言,必定是过于先锋了,可是导演的探索精神依然值得称道。这就好像撑杆跳一样,假设有一个人,他的成绩一直是两米,他跳过了两米就可以拿第一,可是他要挑战两米二,失败了,于是比赛没有成绩,这跟那些永远跳不过两米的人是不可一概而论的。电影需要探索,而探索是有风险的,可是如果不去往前,拍一个猎奇浅显的萧红故事,又何必是许鞍华导演呢?即使在一万个看《黄金时代》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接受本片的风格,那导演也算是遇到了一个明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