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法则》：社会机器中的个体哀歌

网易娱乐5月19日报道（钰清/文）作为在戛纳主竞赛单元放映的第三部法国电影，法国导演史蒂芬·布塞的《市场法则》在媒体首映结束后收获了全场热烈的掌声。这位曾凭借《弥留之春》得到法国凯撒奖四项提名的导演，今年是第一次入围戛纳主竞赛单元。影片呈现出法国作者电影一如既往的社会人文视野，与之前放映的《昂首挺胸》和《我的国王》相比，在更集中精炼的时间轴和场景之中讲述了当下法国社会的失业就业现象，并在这一过程中对“社会”与“个人”的道德困境提出了质疑和思考。写实的风格让影片的观察更具说服力，人物之间大量碎嘴的对话却太过唠叨且言之无物。导演似乎仍囿于法国电影的窠臼，表现手法和大量同样关注现实题材的法国电影并无二致。

影片法语片名直译为“市场法则”，表现了“社会”维度在电影中的重要地位；而英语片名“The Measure of a Man”则抽离出了“个人”的重要性。结合二者，似乎更能够理解导演想要在电影中反映出的“个人”与“社会体系”之间的关系，以及在社会困境中个人所需要面临的道德难题：51岁的提埃里在工厂倒闭后已经失业近两年，为了重新就业，他不得不四处奔波。经历过面试的失败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超市保安的工作。新工作的任务是每天通过监视器关注超市中每个客人的一举一动，并且把所有人都设定为可疑对象。疑犯往往是穷困的底层人群，他们为了生计而选择了偷盗与欺骗，但每一次的揭穿之后这些小人物都被无情地推到更大的困境。而提埃里作为底层小人物的一员，在数次直面怀疑与欺骗之后，终于无法承受起身离去……

提埃里在超市工作的一段让人尤为印象深刻。作为草木皆兵、永远对人怀疑的保安人员，提埃里的工作要求他不可以轻易对人给予信任，在监视器前的保安人员甚至有一种类似上帝的视点，时刻监察着个体的一举一动。而当抓到小偷或有欺骗行为的工作人员时，他的工作也不容许一点点的理解与同情，欺骗即是欺骗，无论是被人威胁指使还是迫于生活清苦，这些被抓包的嫌犯最后只能满脸无助地承认错误，然后等待处罚。导演特写镜头中的嫌犯们并无可恶之状，更多的却是彻彻底底的弱者模样。嫌犯面前的保安管理人员虽然处于审判式的强者位置，却终归是服务于企业这一更大机器的小小棋子——提埃里便是这样一枚棋子，只是在工作之中，他看见这个世界还有更多比他还要软弱渺小的个体存在。而“信任”究竟是平等状态下才会有的存在，还是根本不过一句口号？提埃里的同事对提埃里说，“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嫌犯”，在面对嫌犯时则脱口而出“我已不再能够对你信任”。可笑的是，“信任”是否真的存在过？

与导演曾多次合作的男演员文森特·林顿（Vincent Lindon）在电影中出演了男主角提埃里一角，也是全片唯一的职业演员。出色的演技让他把这个被生活所迫、沉默隐忍的男人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巨大的社会机器之中，个人总是被动被评断、选择与利用的角色。导演通过提埃里这个在生活中苦苦挣扎的小角色表现了个人在社会机器中的渺小被动，也让人看到了人与人往来之中的信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