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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贯中·墨镜 2002年12月18日13:11:51 南方日报 城市画报 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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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终于可以坐下来，放任自己再点一根烟，再一根。白色烟纸包裹着宛若精子的烟丝，狂乱地在懦弱的烟火中抽搐，没有伍迪艾伦那么睿智和老到，也没有萨特在论述香烟时的快感机制，红色一点点上移，从离嘴稍远一点的地方挪到嘴旁，吐一口烟圈，充满平民式的，年轻的挑逗，苍白着扭捏地给肺部加多丝缕阴影。
嘴角夹着一根香烟，大概还剩下一半，烟雾不规则地在面前晃动，一侧的鼻孔感觉到酸涩，手挪上去，把烟拿下来，放在一边的烟灰缸上，架在那儿而已。
正如早晨突然在稚嫩阳光前戴上的深色墨镜，神情黯淡地在脸上刷上影子，墨镜镜片上满是铁丝一般的电线和尾气，楼层和晾晒着的床单。
既然眼睛莫名遭受墨镜的保护和打击，失去呼吸蓝色天空的权利，情绪也是一样。这样的时候，看着黄贯中在唱片封套前的样子没有意义，即使他一样戴着墨镜。头一首Marylin Manson式的混音效果和开篇，中间是坚决不妥协的模样，潜伏的是非此即彼的架势，摆明了不是一道的样子，基调就这么定下来，他听下去就好了。
《黑白》有点抒情了，《同根》写给自己也写给呼叫。他推开窗，看着外面的街道，草根的味道一下子涌进来，只是有点伪装过头。黄贯中牵着狗的样子一看就是摆拍，原生性不是本意，他清楚这一点。只可惜对面的小女生正在看书，被吵闹的音乐吓了一跳，点弦的架势实在让她听惯了电台点歌的耳朵承受不了，就手忙脚乱抱着书本躲进门。
剩一个空荡的楼层，他向上看看，太阳的光晃着他的眼，好亮，就进门拿墨镜，再返回阳台坐在摇椅上自得地让音箱声音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好吵醒对面的人，他恶毒地笑笑，知道吵醒楼层管理员更有可能。估计一会儿就该有人砸门。、
不管不管，正好到LADY WITH PURPLE HIGH HEELS(But Ugly Face mix)，他稍微扭了扭自己的脚腕，哲学意味先放在一边，看看表，过了5分钟，估计管理员乘坐的电梯和陪同房客正在上升途中。
果然，最后的一个音符刚掉下来，门铃就想，他不理，门铃接着响，他懒洋洋开门，门外几个人一脸怒气。
他的表情好像被人刚刚打了一巴掌，门外的人也更加不满，“你在房子里还戴着墨镜？这么拽干什么？音乐放这么大声，吵死人啊！装什么装？！”
“我没准长得就这么愤怒？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生就这样的？”
墨镜上，几个人的面孔突然拉长，他知道，这个中午本来就不是那么平静，除了他撂在一边烧完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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