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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故弄玄虚的复杂 远离《2046》 |
2004年10月04日 15:26 网易娱乐 眉间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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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凭写字赖以维生，你就必须得写各种各样的文章，不由自己，没得挑选，能将文字换成钱便好。这是周慕云的观点，也是他的生计所在。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所以我将原打算以写字为生的计划放弃掉。无论怎样，这样子写出来的文字于我于他人都是不负责任且痛苦的，我终不能承受。上面这些闲言与电影《2046》本身无关，只是我从周慕云的台词中衍生出来的一点个人的认同而已。
《2046》如约而至，不想错过，失望也罢，欣喜也罢，总要比空留一番的后悔要好。所以我还是掏钱进了影院来渡过那一番王家卫时光，毕竟等了五年，那就好好把握这两个小时的时光。
喜欢王家卫的电影是因为他的《重庆森林》，那部仅拍了两个月的小品电影，而令其名声大噪的《花样年华》却是我认为王家卫作品中最为浅薄的一部，除却满足王家卫个人的怀旧情绪，多不为真正喜欢王家卫的那些小众所认同。然而拍摄了五年的《2046》却同样没有令我产生出诸如对《重庆森林》那般的喜爱和痴迷。所以说时间长短并不是问题，慢工可能出细活，却不一定打造出经典，《重庆森林》和《迷失东京》好象都从不一样的角度应证了这个观点。当延续着《花样年华》的《2046》就如一个难产的婴孩，总是让人感觉到某些先天上的不足，也许也正是因为某些先天的问题，才使得王家卫不断地将影片拖延再三，先天产生的某种瓶颈在勉力补救之下仍旧难免落下后遗症。
爱情其实是王家卫电影中永远的命题，是他一系列作品之中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命题，如果没有了对爱情独到的认知与解剖，王家卫也就不成其为王家卫。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总爱将小资电影冠于王家卫作品的头上，但是如果没有王家卫对都市情感独到的理解和表现手法，他的作品便会毫无光彩可言，我们爱他也是因为这点。
其实时间并不重要，情感这样无色无形的东西从来不会被时间定义，不论是现在或是将来它都将不会因时空转变而变化。《2046》的香港60年代背景当然也不重要，只是王家卫为了表现怀旧式的动人光影。香港是个小地方，从这样一个小地方很适合产出精美的爱情小品，我最喜欢奚仲文的《安娜玛德莲娜》和王家卫的《重庆森林》。简单的爱情，简单的故事，简单的哲理，只不过在不一般的导演手中变得很不简单，将我们心中忽略的简单重新整合来告诉我们，足以令我们不由得感动。这远本就是导演王家卫最为得心应手的，但当有一天王家卫开始不想简单时，一切都开始走向复杂和纷乱，这一切都是在《花样年华》之后，从《2046》开始。
除了《东邪西毒》外，在王家卫的电影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庞大的明星阵容，而且很多明星也只是一个照面，两三个镜头。如此的声势让我们期待一部相当于《东邪西毒》的作品，但是有些可惜，局部的闪亮不能撑起全片的散乱。况且片中几位角色的设置更本是因为加戏而出镜，存在的必要性都值得怀疑，诸如在开往2046列车上的木村拓哉实际上就是周慕云在自己小说中的投影体，梁朝伟本就可以亲自来出演，何必有劳木村拓哉呢。而《2046》自身负载了太多种类的情感，让影迷的思路在不断地被打乱和模糊中渡过，我想如果只是简单的一种情感，是不是会简单些纯粹些，还是象我喜欢的那部《重庆森林》。
《2046》里的周慕云就好比是《东邪西毒》中的欧阳锋，作为串起整个故事的主线存在着，同样作为影片的第一视角陈述着整个故事的先先后后。只不过此时的周慕云已不再是《花样年华》中的周慕云，他在影片《2046》中已化身为《阿飞正传》结尾时出现的那个小开，一丝不苟得梳理着头发，打好领带穿上西装，流连于声色犬马。而他身边不停地出现着不同的女人，偶作停留，飞快离去。梁朝伟的演技已经纯熟，他将风月老手的每一个细微举止都已表现得形神俱备，似乎很少有能出其右者了。而王家卫对于细腻的把握永远也都不会输于女人一分，花花公子型的周慕云便这样在两位高手的合作下顺利成型。当周慕云变成另外一个周慕云，同样的《2046》也与《花样年华》没有了太大的干系，除了很早以前遗留下的一丝关联，仅此而已。
围绕在梁朝伟身边的众多女星中章子怡的戏份最重，因为王家卫其实也重视商业性，章子怡的国际号召力是不可忽视的。我承认戏中章子怡的演技的确有所进步，尽管与梁朝伟相比仍显得过分表面化和外露，但在内敛上还是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突破。王菲的戏份应该算是次之，可以用到位两字来评价，不得不承认所有同王菲合作的导演中王家卫是最了解王菲的特质的，也是最会使用王菲这样一个演员的，他将王菲的自身特质与角色溶合的天衣无缝。巩俐的表演毫无华彩可言，离开了张艺谋后我没有看到她一部值得称道的作品，她的苏丽珍充满匠气，怎么和张曼玉相比。而刘嘉玲和董洁的戏都很少，让人不知如何去称道或批评。
剩下的男星中木村拓哉还有一定的戏份，而张震则少得可怜，只能说是客串而已。其实木村的表演主要就集中在小说《2047》中的剩客，一个拼命想离开“2046”、将过往遗忘，所以只能竭尽所能地表演迷惘、痛苦、绝望，说实话，他演的不错，不愧是一位有演技的偶像，但可以让他闪光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有些让我痛惜王家卫对人才的浪费，很多小角色何必需要这么许多的一流演员来饰演。
2046不是一个年份，也不仅仅是一个房号，可以是时间也可以是空间，它没有明确的意识形态。而我们却在很早已前就已经被王家卫在误导着，以为关于一个五十年的故事。虽然没有五十年，但是五年的时间也足够让关于这部电影的无数碎片不断地被曝光，而在影迷地渴求之下慢慢地在作为观众的我们脑中让故事成形，最后也同样严重影响了这样一部电影的未知性诱因，让我们在基本了解剧情的条件下看了这么一出电影，很显然一切不良地影响已经产生。
影片《2046》中有太多条线，而且很多是互不相干，只是为了延续着王家卫以往作品中的某些东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这种杂烩式的拼接让人看得很累，两个小时的片长让影院里的不少人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2046是追忆过去，而2047是放弃。从《花样年华》里走出来的周慕云，似乎已与过去割裂，转变成另外一个人。但事实上是没有，在新加坡会碰上一个同叫苏丽珍的女人在预示着一切，而王家卫该意将新加坡的故事剪成两段放于影片首尾也说明一切。
沉迷于风月场所的周慕云似乎因为那段曾经的情感沉沦，但仍忘不记过去，那间曾与苏丽珍一起写小说的2046号房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关注这间房间里的每一个女人，于是写小说《2046》。风花雪月只是表象，心依旧是尘封的，与白灵的交往他每次都付钱，因为他说：“有些东西我是永远不会借的。”然后是决然地转身离去，空留下伊人独自伤悲。
 与旅店老板大女儿的不经意交往，周慕云尘封的心似乎松动了，与她的交往仍然象是《花样年华》，两个人一起写小说。这样的爱情仍然是有着曾经的影子，最后仍然无疾而终，周慕云并不尝试。2046的故事便如此结束。
选择离开2046，因为终于能够放弃，周慕云希望能不再被往事牵扯。他开始写他的2047，在那个未来的故事之中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一点爱恋，希望王菲明白。故事中的机械人并非不能理解，而是因为机械人也早已心有所属。只有不断地放弃，与2046告别，不再追忆过去。周慕云是一个明白自己内心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什么是爱，什么又不是，对于真爱他从不随便。爱我的人我选择离开，我爱的人却要离开我，世间的感情总是在扑朔迷离中彰显无奈。永恒不变有时候我们也许会不需要，周慕云想要离开2046，因为他想要改变。
对于影片表达的一切我并不讨厌，能够领会，也有可能喜欢，但绝不喜欢以这样故弄玄虚的复杂。
《2046》同样拍得美伦美奂，长镜头一个个富有层次，总在虚实间变焦，色彩依旧象《花样年华》一般艳丽而暧昧。对于电影原声的要求也是同样的精细，王家卫在影片的各个环节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完美追求，可是再完美的包装还是不能让杂乱的故事显得动人。也许我会喜欢其中的某一段，但难以对一大盘的烩菜提起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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