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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潮中阳痿——《青红》观后 |
http://ent.163.com 2005年05月26日 13:32 网易娱乐 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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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早晨起床，一打开电脑，映入眼帘的是 "王小帅新作《青红》戛纳获得评委会大奖"的消息。昨天晚上又接到公司同事的电话，说小帅他们今天早晨7：30回到北京，下午在星美影城会有一个庆功酒会。其实，庆功与否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一直不觉得获奖的影片就一定是好的影片，况且我也一直极其固执地认为"评委会大奖"实际上只是一个安慰奖而已。
当然，并不是没有让我感兴趣的事情，至少，可以在电影院里面理直气壮地看王小帅的电影，而且是在星美影城，北京最豪华的电影院！虽然在此之前小帅的所有七部作品我都看过了，只是，胶片，这还是第一次。
我到的时候是2：40，原定3：00开始放映的电影被推迟到了3：30。我在影城转悠，围着天井一圈的是《青红》的海报。高园园饰演的青红在前，但并不清晰，甚至可以说在画面上只是一个模糊的前景而已，而李滨饰演的小根在后，是一个更加模糊的后景，背景则是我极其喜欢的中国红。说实话，一直觉得《青红》的海报作得不错，至少很有艺术片得味道。不至于是一个明星得铺陈工具。
3：20，我进了放映厅，300座的放映厅中稀稀拉拉的座了不到50人。不过，并不是公开放映，所以，这场的上座率也与票房没有什么关系，这个细节就忽略不计了。
坦白地说，王小帅的电影一直是我很偏好的。因为，他的镜头有着一般第六代作品难得的扎实，色彩也不像他的同班同学那样的灰色，故事也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地下电影的晦涩和阴暗。尤其是那部给他带来国内外极高声誉的《十七岁的单车》，在一个完全流畅的故事架构下，体现出的是王小帅悲天悯人的强烈责任感，这在第六代中是不多见的。
但是，《青红》却让我大失所望。
失望是从影片放映的第一秒开始的，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样一个载誉归来的庆功会上，放映的竟然是一个没有字幕的未完成的版本。难道真的是拷贝拿错了？！还是为了赶着参加戛纳电影节而根本没有时间去作中文版的完成拷贝？
虽然片中有一些上海话的对白，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什么障碍。至少，我还是可以听懂的，所以，没有字幕至少并不影响我的观看。但是，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假如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版本应该至少还没有完成了后期的声音混录，干涩而刺耳的声音效果完全不应该是一个成片所应该有的。此时，我突然想到了《银饰》首映式的时候放错母带的事情，或许，真的会有这么粗心的工作人员，会拿错播放的拷贝。至少，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无心的过失。
我丝毫不怀疑王小帅在拍摄这部影片时候的真诚，因为从片子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作为导演强烈的主观色彩。故事虽然讲述的依旧是普遍意义上"外国人最喜欢看的中国人的丑陋面"，但我相信王小帅绝对不是为了赢合而拍的。因为虽然故事的主要叙事线索是"青红"，但影片却是一个典型的男性视角电影，青红不过是一个串接人物的点缀而已。第六代导演的平均年龄在45岁左右，他们并没有真正经历过文化大革命，但是，普遍的，他们的童年中都会赶上文革的末梢，都有文革的影子。文革对于他们，是一种后遗症的，一个模糊的概念。所以，在电影中，我们并没有看到苦大仇深的哭诉，也没有看到歇斯底里的疯狂，小帅只是在真实地呈现两种状态：亲身经历了文革的父母这辈人和如同他自己一样只是作为概念经历的青红这辈人两种不同的价值取向，以及这两种价值取向对于同一件事情的不同取舍而造成的矛盾冲突。文革只是一个背景，却不是事情的本身。苦难是人类需要共同面对的，而不同价值观念的冲突也是人性的必然。这种超越了时代和地域的共通或许正是《青红》可以在戛纳有所斩获的原因吧。
但是，从《青红》中，我却看到了原本并不属于王小帅的毛病：镜头语言的匮乏。有人说叙事能力不强是第六代的普遍毛病，曾经，我很反对这句话，也一直以小帅为我的论据，但是，《青红》却让我无言了。王小帅在影片中大量地运用了长镜头，这在他以前的影片中是不多见的。虽然，从他以前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阿巴斯的影子，但是，在以前，王小帅对于长镜头却一直是很谨慎地运用的。因为长镜头的确需要有足够的自信(自己的导演能力)和相信(演员的表演能力)。也许王小帅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这样绝对的控制力，但是，至少，他高估了演员的能力：高园园的和李滨的镜头表现力绝对还没有达到足以抓住观众的地步，从而使《青红》的长镜头流于苍白，缺乏甚至可以说是匮乏长镜头应该有的镜头内的戏剧冲突，也就缺乏是叙事层面上的张力。
假如说演员的表演与导演的能力关系不太大的话，那么剪辑上的失误却一定是导演无法推卸的责任。这也是我失望的另一大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拷贝版本的问题，观影过程中，我一直觉得十分的"跳"。完全没有过渡的白天晚上戏的硬切、同景别之间的硬切，这些基础的剪辑失误让我怀疑，撇开一切的规律不谈，用朋友的话，转场让"荧幕抖了一下"，这样明显地跳接是不是王小帅所故意追求的效果我不得而知？但是，至少我相信，这不是"金鸡奖最佳剪辑师"杨红雨老师的水平。而且，朋友还开玩笑地说，王小帅完全视轴线于无物，影片中跳轴的镜头实在是不胜枚举。这也让我担心《青红》面对主流电影观众的命运。毕竟，小帅这一把是玩给大众看的了。
放映厅四角的灯渐渐亮起时，我却深深地把自己埋在了椅子里面。与其说，我是被电影震撼了，不如说我是被自己的失望所击垮。心中完全不是滋味--一种无法名状的失望。
记得看完《世界》之后，我曾经在影评中写到："张元死了、娄烨死了，现在看来，贾樟柯也死了，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我并没有想去诅咒谁，可是，不幸的是，这"下一个"，是坚守第六代最后领地的王小帅。
王小帅是以一尊柏林电影节的银熊(《十七岁的单车》)而被观众熟知的，而整体上而言，第六代也是以在国际电影节上屡获大奖而走上他们的舞台的。而今，王小帅的《青红》又获得了戛纳电影节的评委会大奖，不可谓不是达到了高潮。可惜，这一大奖却掩饰不了《青红》基础层面上的苍白。于是，我相信，在高潮之后，是可怕的阳痿。不过，但愿，这不要是中国电影的整体阳痿。
PS：《青红》的原名叫《我十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没有使用这个名字。
这两天又看到新闻说，《青红》的男二号姚安濂与剧组闹出矛盾，说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因为自己的戏总共是70多场，远远高出现在的男一号李滨，本来应该是男主角去竞争"影帝"的。看到这些不由哭笑不得，真的觉得国内发行方的炒作伎俩低劣得很。在此之前的《孔雀》走出了一个很好的艺术片发行模式，也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中国大陆艺术片发行的高潮，但愿，《青红》不是高潮之后的阳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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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使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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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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