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之死
贾瑞是个小人物,在整部红楼梦中可以说是须臾一现。在闹学事件中亮相后,第二次出场时便调戏凤姐,从而在凤姐的捉弄、祖父的严管和自己的放任中丧命。贾瑞虽是个小人物,但是看过红楼的人,可能记不住有贾芸、贾蔷,但不会不记得有一个贾瑞。小说中对贾瑞之死的来龙去脉都作了详细描述,比起写其他重要人物像秦可卿、元春、迎春等人之死,贾瑞死得非常“清楚明白”。
受冻、挨打、遭泼粪,饱经折磨
贾瑞之死,写出了凤姐的毒辣和封建家长的专横无情。
贾瑞第一次挨冻,小说里是这样描述的:“腊月天气,夜又长,朔风凛凛,侵肌裂骨,一夜几乎不曾冻死”。寥寥几句,寒气逼人。剧中的寒意则主要通过风声的配音和贾瑞的动作来体现。剧中的风声听起来似鬼哭狼嚎,正是北方寒冬的风声,只听这风声便能让人禁不住打个寒颤。贾瑞开始还靠着冰冷的墙动弹动弹,后来便像只落汤鸡一样,只矮蹲着了,天亮回家时,胸都是一直弓着的。回家后,贾瑞径直进了卧室,鞋都没脱便钻进了被窝。这个细节是剧中加的,小说中只写到贾瑞回家后撒谎。这个细节加得非常妙。第一,贾瑞回来得非常早,他不一定想到爷爷一宿没睡在等他,心里也怕被爷爷马上发现。第二,他冻了一夜,差点活活冻死,此刻肯定只想着暖和身子保住小命。对照着原著看新版红楼,才发现原来新版红楼这么细心周全。
贾瑞冻得肯定是脸色发青、四肢僵硬了,但是他爷爷贾代儒还是因为他擅离家门,赏了他三十四板子。剧中天气将小说中的北风天改成了北风吹、雪花飘。贾瑞冻得鼻子通红,嘴巴僵硬、身子摇晃,却哆哆嗦嗦地念起了朱熹的《孟子集注》,封建家长假道学、真无情的形象跃然而出。
贾瑞的病状
小说原文:(贾瑞)心内发膨胀,口内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日常倦;下溺遗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于是不能支持,一头躺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胡话,惊怖异常。
贾瑞虽然很惨,但并不值得可怜。小说中、剧中都没有流露出对贾瑞的同情与可怜。贾瑞之死,只是一桩关于色和空的笑谈。剧中通过展现贾瑞的病状,更使得这一“笑谈”绘声绘色,很有娱乐效果。剧中用了三个小场景。一是贾瑞想入非非中看到凤姐风情万种地撩起了自己的帐子,便腆着脸向前靠去,却听到爷爷唤自己,看到爷爷那张老脸。二是贾瑞病倒在床上自言自语,还露出各种表情,嘴角口水直流。三是大夫给贾瑞把脉看病,贾瑞抓住大夫的手,一边要亲大夫的嘴,一边把大夫往怀里拉,大夫挣脱着跑了,他又要亲赶过来的奶奶,直到一声“我是奶奶”,才震惊着松了手,倒在床上。这三个小场景把贾瑞可悲可笑的病状展现得淋漓尽致。
正照风月宝鉴
小说原文:想着,便将正面一照,只见凤姐站在里面,点手儿叫他。贾瑞心中一喜,荡悠悠觉得进了镜子,与凤姐云雨一番,凤姐仍送他出来。到了床上,“嗳哟”了一声,一睁眼,镜子从新又掉过来,仍是反面立着一个骷髅。贾瑞自觉汗津津的,底下已遗了一滩精。
剧中贾瑞正照风月宝鉴后,脖子前探着,两眼渐渐迷离,就这么着进了风月宝鉴的幻境中。剧中以戏曲中女声的依依呀呀、笑声和有节奏的击打声为此场景配音,营造了香艳、诡异的气氛,有助于体现正照风月宝鉴后,贾瑞在幻境中与凤姐云雨缱绻的情状。剧中,病入膏肓的贾瑞伸直了脖子摇晃着和临死都紧握风月宝鉴的镜头,给人深刻印象,一个色胆包天、淫心不死的贾瑞也因此将被观众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