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佩妮《纯属意外》：当女孩进化成更好的女人

戴佩妮新专辑《纯属意外》。 >>>>[点.击.试.听] 

（文/流水纪）流畅动听的旋律和可堪玩味的歌词，对戴佩妮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作为一个按主流模式出道的唱作女声，戴佩妮在华语乐坛是独特也微妙的存在，她因为《怎样》《我要的爱》《街角的祝福》《防空洞》《爱疯了》一系列主流情歌而声名鹊起，那张跟金曲歌后擦肩而过的《I Penny》更将一个抒情的戴佩妮做到了极致，无奈却还是输掉那个她自己颇为看重的肯定，也让人们常忽略了“态度”——是的，属于戴佩妮的态度，决非只在芭乐领域里打转，所以这几年的戴佩妮，重点就是要让大家看到“老娘也是有脾气的”这一面。

从2009年《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到2011年前后脚发表《佛跳墙》《回家路上》，或是在创作风格上和公众死磕，或是和朋友组乐团玩分裂，戴佩妮卯足了劲儿地要证明自己，虽然有时候她发脾气叫嚣的样子像在撒娇发嗲，虽然我们愿意接受她的蜕变，但几年来不断看到新的她和旧的她互相撕扯，一面气势汹汹一面力不从心，难免担心这个固执的金牛座女人撞了南墙。好在到这张《纯属意外》，戴佩妮终于给我们一个意外：那些温柔的暴烈和表面的和平，竟然都渐渐平息，一个只是在享受创作享受音乐的Penny又回来了。

新专辑《纯属意外》把锋芒都藏在每首歌细节里面，听戴佩妮一字一句唱出来，不自觉就沉溺其中。专辑主题依然是“自我”和“爱我”，戴佩妮把音乐分成几个泾渭分明又浑然一体的色块，用丰沛创作力去描绘，每一面都是现阶段最好的自己。

开篇《Sing It Out》渲染出大气华美的神秘感，冰冷钢琴和着她忽远忽近的声音，好像光芒穿过冰冷雾气，之后绵密凄厉的小提琴和电子节拍不断放大声音强度，听她唱着“看太阳日落又升起，看潮水淹没又退去，看身体坏了又痊愈，你的哭泣，衍生了勇气，你是我，存在的意义”，感觉如同在云端飞行的快感，在开场就奉献了一首惊艳的曲目！

轻快吉他撩拨的《懒人漫游》和异域乡村情调的《草莓面包》是Penny式生活白描小品，在现实场景中引出丰富内心表达，无论“打从心里就知道，没有大不了的伤口，没有好不了的理由，只有画不完的宇宙”，或曰“给我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草，吹口哨，哼歌谣，然后再赤着脚自在的奔跑自由自在的跑，请给我一片涂满爱情的面包”，浅白和孩子气的念头不是简单吉他勾勒的民谣，而是借由颇有野心的音乐编排表达出来，这样的歌也不只是“小品”而已了，是需要细品的佳作。

情感的拉扯是专辑另一大主题，纠结的《剪不断》和绝望的《无赖》都延续了戴佩妮“第一耳情歌”特质，边听就边想跟着轻轻哼唱，流行指数无懈可击，戴佩妮情绪拿捏恰到好处，尖细的嗓音很容易割开感情的伤口，歌词也变得愈发锐利；《你怎么可以安心的睡着》和《吻》是最具另类色彩的作品，低沉的英式摇滚和节奏蓝调却传递着层层沉重情绪，戴佩妮像在用声音写日记，《你怎么可以安心的睡着》充满古怪的矛盾感，像是一篇疯疯癫癫的小说，而《吻》释放的情绪不是慵懒是疲惫，彻头彻尾的冷漠感里，戴佩妮却又给人带来针扎般的痛楚。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戴佩妮这张专辑没有刻意强度概念感，歌曲谋篇布局都带着不拘一格的随性，比如大气的《Sing It Out》后面紧跟小女人心的《剪不断》，冰冷哀伤的《无奈》之后马上就麻辣洒脱地高喊“那些情人学不乖根本不值得依赖”（《没有人爱》），但这样“意外”排列真心没有违和感，反让人是否怀疑有巧思在其中，所以态度最鲜明的《Never》一曲后，点题的《纯属意外》和《右脸》才姗姗来迟，并非最抢耳的作品，但戴佩妮终于把“爱谁谁”的心防卸下，平和地讲一些和爱别人爱自己有关的故事，“窝在你的屋檐下的那个女孩，只对你慷慨，只对你依赖”，《右脸》的简单开场有点《小小》的意思，但中段陡然放大的钢琴和凛冽的鼓点仿佛是戴佩妮内心最深处的呐喊，深深的怀疑不是在讲对天长地久的期待，而是警告自己和爱人若经不起考验，就别深陷在爱情虚幻的容颜。

也许戴佩妮永远也无法用刻骨的大道理和繁复的小聪明去装点自己的音乐，她满满的才华最终是要回归到一个小小的平实的出口，但如果你还愿意潜心去发现，一定会感动。当年那个从马来西亚漂洋过海来打拼的女孩已经出道13年发了11张专辑，变成了自掏腰包做音乐在封面抹着红唇表情冷艳的女人，我们终于要认清这是一个物竞天择残酷生存的世界，就不要再忽略她点点滴滴的努力，不要再放纵冷漠苛求的自己，她是更好的戴佩妮，值得我们更好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