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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裁坠亡背后:3万块发家的中国影视第一股,走到至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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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停、院转网、变卖、撤资、裁员、焦虑、自戕。万万没想到,2020年压倒院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疫情。

就在今天,北京青年报记者由市财政局获悉,市财政局已会同市电影局积极组织退还本市影院2020年已缴的专项资金,缓解影院现金流紧张等实际困难,支持电影行业应对疫情影响,及时复工达产。

回想今年1月22日,部分地区影院关闭,两日后,原本将逐鹿春节档的7部电影陆续撤档。同日,全国影院宣布暂停营业。

这一停,已超百日。

01.影视倒春寒何止一个惨字

现实远比电影精彩。3月初,某公号发文称,一位影视行业工作者所在的发行公司已发出待岗通知,“受疫情影响,月工资只发放1540元。”

时间回到2019年6月,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携献礼新中国70周年片单《烈火英雄》、《决胜时刻》、《中国机长》,亮相公司20周年庆典。同时宣布入股和颂传媒,再度开扩艺人经纪领域。据同事回忆,年会上,博纳影业集团副总裁黄巍满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仅一年之后,黄巍于6月10日在北京朝阳区坠楼身亡,享年52岁。这一消息令业内外震惊,影视从业者持续发声,导演贾樟柯发出行业之悲的感叹,“应该考虑影院复工复产了,有的电影企业日亏损100万,100万影院从业者需要生存啊。”

即使开工就能恢复如初吗?答案是否定的。据《电影院生存状况调研报告》显示,有9成影院并不看好疫情后短期内恢复活力。

查看天眼查数据后发现,上半年有近7000家影院类企业注销或吊销。而根据企查查数据显示,从事与影视相关的公司中,已有13170家公司注销或吊销,远超过2019年全年注销量。

掐指一算,今年留给影院再战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02.献祭9位数又“折兵”

针对博纳影业集团副总裁黄巍去世的消息,坊间有诸多猜测,官方解释为因身体原因长期失眠、心情压抑导致。

黄巍生前最后一条公开的朋友圈中表示,“虽然现在院线的复工还遥遥无期,有72%的观众对院线观影抱有期待。”道阻且长,此时的博纳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困境中。

一方面,陪于冬争战影场多年的兄弟不幸逝世,另一方面,产业上游也受到重创。

去年10月,博纳出品电影《冰雪长津湖》获准立项,故事对准发生于1950年冬的长津湖战役。于冬曾用战争片巨制来形容《冰雪长津湖》,巨制的表层含义便是烧钱。

网曝片场图

今年3月份,《冰雪长津湖》因疫情搁浅,但影片有大量雪景需求,故要延后至入冬再拍摄。剧组1800人滞留丹东,200人滞留天漠,停拍损失超1.5亿,有自媒体帐号爆料黄巍作为影投总经理或有受到资方撤资的影响。

事实上,2013年,八一厂就曾申请将长津湖之战搬上银幕,当时冯小刚“请战”想拍。

03.“入视”救场同曲折

纵观近年市场,各家电影公司都将隐藏的手伸到了电视剧方向,博纳也不例外。拿下当年两大档期双冠王,《红海行动》和《无双》,喜爱码盘子的于冬在2018年有了布局剧集的打算。

其中,待播先火的要属博纳在2018年着手操作的“豆瓣名著”《掌中之物》,根据鲜橙同名小说改编,彭冠英、蔡文静主演。

本剧无论想看人数或探讨度均甚嚣爆棚,更因其爽文人设、复仇主题而备受关注,今年2月开始一度在知乎霸占午夜热榜。不少网友更表示,彭冠英或将凭本剧成为下一个新晋老公。

《掌中之物》高居2020年期待国产剧榜单前列,却迟迟无法定档,而博纳在去年12月立项的剧集《特勤第八组》则为军旅题材,还在筹备阶段。

同样是在2018年,于冬曾在座谈会表示将把《红海行动》做成40集的电视连续剧,有传闻透露在筹备期的这部便是剧版《红海行动》。倒推3年,改编自天下霸唱畅销小说的《谜失黄金城》也在博纳剧集片单中,百科显示由黄景瑜、金晨主演。

据预测,短期内国内院线重振旗鼓的可能性不大,诸如博纳等主流电影公司日常运营成本较高,因此转型剧综绝不是降维打击。

但博纳在主流电影公司中的剧集储备量是远远不够的,仅靠1-2部精品剧集并不能顺势复盘。

04.3万块崛起的博纳宇宙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回顾这一路的博纳,仿佛看到不断进化的于式朋友圈。

1971年出生于北京的于冬是圈内为数不多科班出身的电影公司老板,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管理系的他直接被分配到北影厂参与发行工作,因结缘当时北影厂长韩三平,不久被提拔为厂里最年轻的副科长。

直到北影厂改制与中影合并那一年,29岁于冬做出下海决定。凭借自己积攒的3万块积蓄外加借来的27万,这才有了1999年初始的博纳—博纳文化公司。

作为少有民营发行公司的苗子班成员,于冬遇到了他的第一个“知心人”导演黄建新。再次借钱发行,从《说出你的秘密》1000万票房中,于冬收获了博纳的第一桶金50万元。

转眼2001年,博纳又成功运作了电影《我的兄弟姐妹》,率先拿到行业准入牌照。

隔年,于冬拿到香港内地合拍电影《天脉传奇》的发行权,2002年6月开始,国内开始推行院线制改革,此前,发行皆通过中影统购统销,主旋律影片常以“包场”面目示人。

为了获取充分信任,于冬负责《天脉传奇》时开启保底分账模式,直面当时中影负责的进口大片《蜘蛛侠》。最终,收获近3000万票房。随着2003年CEPA协议签订,香港导演开启北上之旅,博纳自此开始“包圆”北上导演合作,中途也尝试过中日合拍项目,一垄便是17年,不完全统计合作电影达200+部。也是长跑香港的几年,于冬结识了伯乐施南生。

深知仅仅靠发行不能前进的于冬选择给博纳“安置新家”。2003年,初具规模的博纳与保利集团合资成立保利博纳。

logo演变

首个孵化项目便是《无间道3:终极无间》,上映前三天内地票房斩下2000万,创下当时的开画最高记录,超越沃卓斯基姐妹的《黑客帝国3》。

因赶上2008年金融危机,准备中的陈可辛执导的《十月围城》和尔冬升执导的《窃听风云》均受影响,于冬自掏腰包铺预算,高喊自己是中国最穷的CEO。

好巧不巧,2009年准备上映的《十月围城》正面撞档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两片仅相差一周,此时保利博纳与新画面的对峙已经持续3年。同年,博纳悠唐影城落户,导演贾樟柯、宁浩、陆川及范冰冰等众星一同前来捧场。

金融危机的前后脚,他也将黄奕、袁泉纳入麾下。同年,旗下经纪公司博纳英龙成立,范冰冰第一次龙袍装就献给了公司站台。

当时的博纳四朵金花有范冰冰(注资工作室)、袁泉、袁立和黄奕。博纳甚至为黄奕谈下贾樟柯监制新片,也为袁泉铺路与吴彦祖搭档出演《如梦》。

2010年市场回暖,博纳选择在纳斯达克上市,以26倍PE(市盈率)融到9950万美元,它是国内第一家在美股上市的影视公司,同时博纳选择放弃与保利的“联姻”。上市当天,施南生、巩俐分别站在于冬左右。

2年之后,博纳交出了完美答卷,《桃姐》、《龙门飞甲》横扫当年金像奖,得奖当晚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博纳之夜。于冬曾说:“许鞍华拍别的戏也许不卖座,只要拍博纳的肯定赚钱。”自此连续3年,博纳财报强劲,拿奖卖钱还有人文关怀。

一个趣事,徐克拍《龙门飞甲》时,于冬曾把一些博纳旗下的女演员推荐给他,但最后老怪只定了李宇春,于冬坦言,自己很满意春春。而李宇春从影第一次则是《十月围城》女主,当年《窃听风云》总策划还有龙丹妮。

尽管2011年博纳与主营业务收入与华谊旗鼓相当,但自从在纳斯达克上市以后,因水土不服,美国并不认账。

戏称拐点的2016年,博纳正式从美国退市,携手复星等完成私有化交易。2016年博纳有意参与《美人鱼》的项目,或许就与重回A股有关。

自此博纳开启左手主旋律、右手好莱坞的黄金模式。虽参与《火星救援》、《X战警:天启》(范冰冰曾出演)等电影全球分账,但博纳真正开启“好莱坞往事”的,还是2016年主控的《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

黄巍曾说影院要实打实地服务观众,为力保技术变革—120帧、4K、3D,博纳花费近千万改造影厅。后续,博纳与导演罗兰·艾默里奇合作《决战中途岛》,参投《星际探索》、《好莱坞往事》,但前者市场遇冷划水,后者则无奈撤档。

05.主旋律大片奥利给效应

在2013年博纳最新片单计划中,出现了跟徐克捆绑的《智取威虎山》,当时于冬拒绝了成龙出演杨子荣的需求。

原本请来香港导演执导并不被看好,但贴合当下的电影包装手法却令影片颇受欢迎,豪取8.81亿票房。

它被认为是博纳找到风格突破口的一次成功“智取”, 国产主旋律也不再像过往一样只有板正,必须将观众从审美疲劳中解脱。吸收港片商业元素之外,得更好的讲述中国故事。

如何打造工业化的流水线,让商业与意识形态的完美结合,让博纳尝到甜头。对于红色经典,博纳其实还想要再一次挑战,于冬曾透露有机会希望能够找到一位与对那个年代有情怀记忆的女性导演,翻拍《红色娘子军》。

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博纳和主旋律电影已然牢牢捆绑。而博纳的知己,非林超贤莫属,主旋律动作片不再套路,而是首先考虑如何更具观赏性。

近4年,双方陆续合作《湄公河行动》、《红海行动》以及待映的《紧急救援》。据悉,《红海行动》蛟龙突击队的8个队员都是替补而来的,因为开始设想的演员都不肯来。

流水的主旋律铁打的博纳系,核心对焦在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及宏大责任上,主旋律与商业并不互斥。

不难发现,博纳近年的档期选择是有固定模式的,首先力保春节、国庆档,崇尚倒排周期。

还在筹备的新片同样有三部。聚焦医疗抗疫群像电影《中国医生》,以钟南山院士为代表;历史题材电影《钦差大臣》,聚焦晚清民族英雄林则徐的故事;以及外交战线的著名故事,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搬上大银幕。

用一句话总结,满满正能量。

06.结语

据不完全统计,疫情之前,博纳去年营收有望过百亿,影片投资发行和影院业务约分别占主营业务收入的一半。

目前对于博纳来说,院线是重资产,亦是疫情期间最大的困境。《红海行动》上映那年,北京银行行长曾公开表示,未来三年会给博纳不低于十亿元的支持。但反哺的资本也会一再斟酌。也是同一年,资本在影视市场开始退潮,最终,创造力才是中流砥柱。

再回首近年的三四线城市票仓,潮汐式消费亦是明显。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因票房颗粒无收,大家都背负着较高的财务成本。

当备战疫情成常态时,也正是思考电影行业新出路的时候了。

务必记住放映机向银幕投出的那一束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静待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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