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2020年春节档撤档之后，牛年春节档的电影格外受瞩目。这其中，既包括本该在去年春节档上映、硬抗了一年没有在去年国庆档期等上映的《唐人街探案3》，也有集合了名导演和众多明星的《刺杀小说家》，还有备受瞩目的国漫IP又一部动画《新神榜：哪吒重生》等。
然而新春年底疫情的卷土重来，让人们看到了今年春节档的一丝不确定性：今年春节档还能制造票房神话吗？如今春节假期过半，数据给出了答案：国家电影局发布数据显示，2021年2月12日正月初一全国电影票房超过16.8亿元，刷新了2019年创造的14.43亿元的正月初一单日票房纪录。据猫眼专业版显示，2021年2月13日正月初二全国电影票房高达13.68亿元，初一初二两天累计票房超过30亿。其中，《你好，李焕英》票房和口碑双双上升，不仅排片量超过了20%，也成了今年春节档电影中唯一一部豆瓣评分超过8的影片。
一年多首进电影院
“看到三分之一就猜出来凶手是谁了。三部比较起来还是《唐人街探案1》最好。”大年初二下午四点半，安琪走出电影院，有点后悔没选《人潮汹涌》去支持少女时期的偶像刘德华。
大年初二，安琪（化名）和丈夫来到管庄完美世界影城来看《唐人街探案3》，这是她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走进影院，上一次观影还在2019年12月29日，看的电影是《误杀》。
“其实在2020年1月初，我本来还打算去看当时上映的一部动画片，但最后没去成，票都没来得及退。”翻看着猫眼购票记录，安琪告诉记者，2020年初，在新冠肺炎还没有大范围进入公众的视线中时，身为媒体工作者，她就已经感知到了关于这场疫情的严峻情况，并开始投入到工作中。“当时一是因为比较忙，二是不知道疫情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敢去电影院。”
安琪是个电影爱好者，谈恋爱时，最喜欢的约会方式就是看电影，“最夸张的是有段时间，把当时正在上映的电影全看了一遍。”去年的春节档，她本来锁定了好几部电影，但最终等到的却是撤档的消息。
疫情改变了她的观影习惯，去年的“春节档”，她和家人一起在西瓜视频上看了《囧妈》——那是去年春节档最先宣布“院改网”的贺岁电影，彼时，字节跳动耗资6.3亿，买下了包括《囧妈》在内的若干新电影和网剧的版权等，并宣布大年初一零时起在视频App里免费播放《囧妈》。
“本来自从工作后，我的春节假看电影一直都是在影院，去年只能在家看。”安琪称，虽然在家看贺岁片没有在影院里观影的氛围和视觉、音响效果好，但感觉更加轻松随意，手头有事能随时暂停，还能跟家人一起讨论，“有种回到大学课堂，上影视作品分析课的感觉。”
整个2020年，安琪再也没进电影院。2020年7月16日，停摆半年之后，国家电影局明确低风险地区电影院7月20日可营业，包括《夺冠》在内的多部影片陆续在暑假档和国庆档上映，但她都选择了在家里等线上推出。“我觉得观影是一个习惯的培养的过程，习惯了在家里看，就越来越懒得出门了。”
但今年的春节档电影火爆程度让她又有了去电影院的想法。“朋友圈里有电影行业的朋友天天刷预售和做宣传，就有点想去影院看了。”安琪说。在她看来，春节假期约上三五好友，进电影院看一两场电影，不仅仅是为了娱乐，也是一种社交方式。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以前一起看电影的朋友们今年也不是很积极，最后她干脆选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影院，“就为体验一下久违的进影院的感觉。”
以前她更愿意去卢米埃或者万达等大型影院，场次多，可挑选的片子也多，有时为了观影体验，她还会花更高的价格购买3D、IMAX、LD plus等特殊放映厅，“但今年没约到那种愿意坐半小时车一起看电影的朋友，就随便买了两张。”安琪说。
火爆的预售
虽然没约到朋友一起看电影，但安琪庆幸自己在预售期就买了票。“本来打算假期随时根据时间安排买票，但年前看到新闻，今年春节期间北京影院上座率不得超过50%，朋友圈里的电影行业朋友们又都在刷预售突破多少亿，就有点担心到时候买不到票。”最终，安琪选择了提前买票。
这或许是个正确的选择，在买票时安琪发现，就在家附近的这个小小的影院，自己想买的场次已经有一半座位都售出了。
或许没人能想到，今年的春节档电影预售竟然这么火爆。保利国际影城北京天安门店的店长李旭告诉记者，他们是在1月29日开启的春节档影片预售，到2月4日晚间，影城接到北京市电影局的通知，要求在2月11日至17日期间上座率不得超过50%，于是他们就调整了售票系统座位图，预售开启后截至2月7日，保利天安门影城大年初一的票就售出一千多张，已销售影票一千余张，其中《唐人街探案3》一马当先，单片首日票房已近2.5亿元，占整体票房的65%左右。
在猫眼专业版、灯塔专业版等APP软件上，《唐人街探案3》和《你好，李焕英》分列预售量一二位，当时预售还没结束，李旭就告诉记者，“余票不是很多了。”
2020年的疫情，也催生了视频网站APP在电影业务上的拓展，线上宣发成了各家影片的短兵相接之地。今年的春节档影片，除了《新神榜：哪吒重生》依旧选择了线下路演为主，其他影片宣发都明显向短视频、直播倾斜。为宣传新片《人潮汹涌》，1月27日，刘德华入驻抖音，粉丝数量在48小时之内就突破了4000万。
新卖法、新玩法，是今年春节档电影的突出表现，1月29日，陈思诚与刘昊然在薇娅直播间宣传《唐探3》，当日，《唐人街探案3》在薇娅直播间售空了105万张电影票；而另一边，《刺杀小说家》则出品联名限定盲盒、联名口罩，甚至发售官方授权同名剧本杀，来为电影的上映“造势”。
李旭的担忧没有发生。在预售时，他还觉得今年春节档的预售情况可能没前几年好，“2019年大年初一当天票房就超过了14亿元。像前几年的《捉妖记2》、《复仇者联盟4》、《速度与激情8》等影片，单日票房都达到了4、5亿。”但几天下来，影片票价和火爆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期。
观众李曼（化名）就是“没赶上趟”的那一个，她告诉记者，《刺杀小说家》的预告出来之后，她就等着看这部电影了，虽然今年预售很火，但她觉得临时买票完全没问题，但大年三十（2月11日）晚上打开手机想买大年初一的电影票，李曼傻眼了，“好多场次都显示满座，能买票的场次，不是时间很差，就是座位很少，而且位置都不太好。”
这让李曼觉得很不可思议，她仔细研究了好几家电影院的不同影片、不同场次，发现都被快手包场了。她以为是快手在做活动，但在快手页面上没搜到怎么参加活动，只好放弃大年初一看电影，选择了离自己家稍有些远的卢米埃影城2月14日的场次。“情人节当天有些场次反而余票充足，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曼说。
疫情之下的电影市场
虽然要求通知春节期间电影院只能售卖50%的座位，但安琪注意到，或许是为了保证观影质量，影院并没有严格按照一个座位隔一个座位的方式去售票，而是把中间一块作为观影区，“影院把前三排、最左边两列设为不可购买区域。”
在2020年年中，影院刚刚恢复营业时，也曾有段时间上座率要求仅为50%，为了防疫，当时不少影院的普遍做法是不可购买相邻座位。看到春节档影院座位安排，安琪连饮料都没敢带，看电影时全程戴着口罩。“观影体验稍微有点差。”
“从运营的角度上，我理解影院的做法，但在疫情期间这样去定义‘百分之五十’，让我觉得很难受。”安琪坦言，她决定春节档其他影片就不去看了，安心等着下了院线之后再在线补看。
在她看来，这就是2020年电影行业“院网之争”中，影院最大的劣势所在。“只要疫情一天不结束，对于观众而言，就一天不可能完全放心。而人们的观影习惯是会被慢慢改变的。”安琪说。
疫情改变的不仅仅是观众的观影习惯，还有影院的经营方式，去年的疫情一度给李旭带来极大压力，春节撤档撤得突然，电影院的卖品全部积压了，在疫情期间，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李旭和同事还组织了几场直播卖货，销售库存卖品，还和电影APP联合举办了两场免费的线上云观影活动。
李旭透露，今年春节，由于影厅内观影不允许饮食，所有影城并没有大量进货，目前的零食库存依旧选择了转到线上对外销售。
但即便如此，李旭认为，借着春节档影片的热度和全国疫情防控逐步向好的势头，电影市场肯定也会逐步转暖。之前，他曾在采访中提到过，普通小厅的放映成本是700-800元，大厅的放映成本在1200元左右，“今年全国春节档影片的售价整体提高了30%左右，按目前的预售情况，收回成本不成问题。”
实际上，按照现在的票房情况，今年春节档的火爆程度完胜往年。截止到14日下午15:03，《唐人街探案3》、《你好，李焕英》已分别揽下超23.6亿元和9亿元的票房。
引起观众们热烈讨论的不只是剧情，还有各影片打分和排片量——票房最高的《唐人街探案3》豆瓣评分已经降到了5.9，但豆瓣评分7.4的《人潮汹涌》票房却仅有7200万，导演饶晓志在微博上发文呼吁，希望院线方能再给《人潮汹涌》一些机会，“在现有场次上挤一两场黄金场给我们”；唯有《你好，李焕英》票房和口碑双双上升——不仅豆瓣评分升至8.3，成为了今年春节档唯一一部评分上8的影片，票房也累积超过了9亿。
尽管2021年初，新冠疫情有些反弹，但李旭并不担心今年春节档再遭撤档。“按目前国家的防疫水平和相关政策，整体关停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李旭说。在他看来，经过2020年半年多的经营，顾客们也已熟悉并认可目前疫情下观影的相关措施规定，从之前的暑期档，国庆档，元旦档，足可以看出观众们的观影信心和对影城防疫措施的支持。
但作为店长，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李旭告诉记者，为了迎接春节档，保利影院天安门店的全部上岗从业人员，从于1月8日起至今，已经进行了三次以上的核酸检测，且均为阴性，每天工作人员在上岗之前都要进行体温检测，公共区域每日不少于5次喷雾消毒，每场电影映后进行专人进厅喷雾消毒。专人值守，观众进厅前，也需要测温并扫北京健康宝，全程佩戴口罩。
对于影院的座位安排，李曼倒是觉得能够接受，在她看来，春节去影院看电影，重点还是在于对观众的测温以及放映厅的消杀。“毕竟是春节档，很多观众都是全家一起去影院看电影，如果是一个座位隔一个座位坐，那就不叫合家欢电影了。”
出品|深水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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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杨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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