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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阴阳师说起:浅谈日本鬼神与中国神魔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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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手游

《阴阳师》从发布伊始,热度就非常之高,而晴明、阴阳师、式神这些充斥着奇异色彩的词语交织着形成了充满了浓浓的鬼怪气息的日本平安时代。提到日本的妖怪传说,你会想到什么?是雪女?天狗?亦或者是河童?百鬼夜行、鬼怪文化从古至今就是民间的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日本有着庞大的妖怪体系与妖怪传说,咱们中国也有庞大的志异传说文化和内容。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有趣的鬼神文化话题。

百鬼夜行的传说与溯源


动漫《滑头鬼之孙》

最初笔者知道百鬼夜行的概念的时候是在看了《滑头鬼之孙》(一部以日本传说中的妖怪为题材的动漫)的时候,开始对这些鬼怪传说产生了好奇之心。百鬼夜行,是指日本民间出现在夏日夜晚的妖怪大游行,传说目睹了百鬼夜行的人会受到诅咒而丧命。江户时代曾有一个游戏叫做“百物语“是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轮流讲鬼故事,还要点燃一百根蜡烛,讲完一个吹灭一根蜡烛,等吹灭第一百根蜡烛的时候,就会看到大量的妖怪,也就是百鬼夜行(也有说是看到地狱之门打开的。)那么既然是百鬼夜行,夜行之时就肯定会有一个统领,关于百鬼统领有两种说法,其一是酒吞童子,作为平安时代的三大妖怪之一的吞酒童子曾是百鬼之王,他的手段残暴,时常化为英俊男子到处勾引女性,大部分被他活生生的吃掉,小部分长得好看的则是被他囚禁在自己的宫殿内,因为下手的对象大部分是年轻女子,所以听说还有“处女杀手”这一称号。真可谓是食色,性也啊,原来连妖怪都不例外。


日本妖怪——滑头鬼

其二就是水土茂所编写的《图解日本妖怪大全·上·妖卷》中所说的滑头鬼,也是《滑头鬼之孙》中所选用的妖怪统领。他会在傍晚人们都很忙碌的时候到人家家里,喝人家的茶,抽人家的烟,吃人家的饭,因为忙碌,所以人们没有心思去细虑他到底是哪位,所以他的霸王餐就吃的很成功了。行为下流,心态气质上流,也算是作为妖怪大将的一个特点吧。


百鬼夜行绘卷

而最早的系统的将百鬼夜行传说绘制成集的,大概就是以《真珠庵本》为代表的《百鬼夜行绘卷》了,提到百鬼夜行绘卷,就不得不提它的作者土佐光信,这位可是日本妖怪画的开山祖师,将宋元时期东渡日本的汉画技巧融入到大和绘当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格,而他所绘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以民间传说的妖怪为主的。百鬼夜行绘卷中所绘的妖怪大多是以付丧神为主,当然其他画卷也有描绘动物形成的妖怪,付丧神的概念,也是在室町时代的这一段时期形成的。所谓的付丧神,就是经年累月的破旧器具产生魂灵而具有生命的妖怪,是日本大部分妖怪的本源。

其实再往前推移,日本妖怪文化中有一大部分是受到了中国民间鬼怪文化的影响,他们大部分的妖怪原形来自于中国,本土妖怪只占一小部分。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日本的百鬼夜行是起源于中国,不过却并未得到证实。与妖怪文化息息相关的是阴阳师文化,而阴阳师是起源于战国时期的阴阳家却是有迹可循的,因此,日本的妖怪文化从根源上来讲,与中国的志异传说是有密切关系的。

我的妖怪是混血?

谈谈那些“拥有中日双重国籍”的妖怪们

我们都知道,日本这个民族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他们善于向别国学习。上文说了日本妖怪与中国妖怪的渊源很深,日本的民俗学家,现代妖怪博士水土茂说过,日本有百分之七十的妖怪来自于中国,具体数值是不是真如所说这么多,我们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去数,去考证,这是谁说的,也不重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日本派遣唐使来大唐学习之时,也许甚至是更早的徐福东渡之后,两个国家之间的文化就已经出现了交集。

让我简单的来说说那些拥有双重国籍的妖怪们,排名不分先后,有些妖怪起源于中国,有些妖怪只是职能相似,有可能是日本本土妖怪,所以大大们请轻喷。

百鬼夜行VS中元节VS盂兰盆节

曾有人提出说日本的百鬼夜行也是源于中国的,在百度百科即是这么写,百鬼夜行也叫百鬼夜游,后在公元10世纪左右传入东南亚各国,也是日本妖怪版百鬼的由来。百鬼夜行这一词,我们没有办法准确的说是出自哪里,但是百鬼一词,则应该是出自中国。日本百鬼夜行的传说与中国的中元节的传说却有相似之处,更不用说印度的盂兰盆节了。中国的中元节属于道教中的说法,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地府打开,放出全部鬼魂,而活着的人们则进行祭祀活动,为的是为人间赦免罪恶,追念亲人。

盂兰盆节在印度是佛教的一个节日,传说目犍连为助母脱离饿鬼之道,在七月十五的僧自恣日之时,供养圣僧大众,最终成功并推行此节。慈悲,普度,是盂兰盆节的中心。

九尾狐VS玉藻前VS华阳天

说到玉藻前,这个可厉害了。她不只拥有双重国籍,她还拥有多重国籍,而且各个名头响亮。在中国,她是大名鼎鼎的九尾狐,妲己;在日本,她是日本三大妖之一,是三国的第一大妖怪;去印度溜一圈,她又变成了摩揭陀国的太子妃子华阳天,狐狸虽多变,但是故事,却各个香艳啊。

九尾狐,最早出自于《山海经》,其云:“青山之丘,有怪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这就是最早的九尾狐的由来。大禹的妻子涂山氏,也是九尾狐一族的,早期的九尾狐形象都是瑞兽之象,直到《封神演义》出现,将她描述成妖艳魅惑人心的妖魔,从此她就走上了不归路(当然后世也有文著描述狐狸为狐仙,不可断章取义)

传说中,中国的九尾狐后来跑到了印度为了得到至宝舍利,幻化人形成为了摩揭陀国的妃子华阳天,不过最后依旧是免不了被揭发的结局,被赶了回来。

回到中国后的九尾狐继续追随至宝的脚步上了遣唐使归国的大船,摇身一变,成为了美丽妖艳的玉藻前,因吸食鸟羽天皇的精气导致其重病在床,最后被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孙子安倍泰和所封印。

所以无论是在哪国,狐妖都是魅惑人心的尤物一般的存在啊。


九尾狐

灶神VS座敷童子

在中国传说中,灶神是掌管全家福祸的神仙,每年农历二十三日上天述职,除夕归来,百姓多用甜食贡品奉之(防止打小报告),以求来年家和兴旺。

在日本传说中,座敷童子也是保障家族繁盛的精灵,是家庭的守护神,福神。生前一般为穷苦人家的孩子,死后不想让别人在受苦而形成的神明。

在职责上,两者是不是有相似之处呢。

河伯、水虎VS河童

河伯原名冯夷,传说是古代掌管黄河的水神,是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也是中华水神。

而日本对于河童描述是外形如同三四岁的孩子,四肢有蹼,头顶盖子,浑身长有坚硬的鳞甲,根据描述来看,它与我国传说中的水虎更为相似,《本草纲目》、《水经注》都曾对水虎有过描述,与日本的河童相似度确实很高,两者仿佛是“近亲”。

河童的形象在日本流传确实颇广,是日本家喻户晓得妖怪之一,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也曾在《罗生门》中写过一篇以河童为主要角色的故事,虽然是借物讽人,但是里面所描写的形象确实很生动。但文章读起来确实有些晦涩沉郁,对我来说有些冷调了。


《滑头鬼之孙》中的河童

天狗VS天狗

这也是一组流传甚广的妖怪了。

在中国,天狗最早的记载是在《山海经》中,说在阴山中有一野兽,名曰天狗,外形像狐狸并且有着白色的脑袋,叫起来66的,可以僻邪。后世还有天狗食月的传说,想必大家都很了解了。

而日本的天狗,则是有着鹰一般的大红脸,健硕的身子,超大的翅膀,专门喜欢诱拐那些迷失在森林中的人,传说为凶恶的山僧死后的化身,日本人对其一般是又敬又怕的。

而日本天狗的由来,有两种说法,其一是源自与我国的天狗传说,再加以改造,其二是日本人民自己脑补出来的,源于对自然对鬼神的敬畏,真相如何,无从考证。日本天狗的传说真的流传非常广泛,让笔者仍然记忆犹新的是死神小学生中曾经有一集毛利父女和柯南借住在山中寺庙,发生了命案,这案件中就穿插了天狗的传说。


天狗

日本妖怪文化的鼎盛、延续

平安时代的妖怪文化,是日本妖怪文化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平安时代的政治堕落,上层贵族对于妖怪的笃信,都让原本只是坊间人们茶后谈资的妖怪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信仰。心态上的转变一部分是由于统治阶级精神上的带领,一部分则是社会的动荡让人们不得不将妖怪作为一种精神寄托。与其说人们对于妖怪的存在是自主相信,倒不如说是人民不得不信,是百姓的自我催眠。与妖怪文化一样兴盛而起的还有阴阳师文化,平安时代也出现了传说中的最强阴阳师——安倍晴明。

神化过的安倍晴明有人说其是白狐之子,有人说他是万物自然幻化而来,当然这只是传说,信奉唯物主义的我们是肯定不会认为这写传说是真实的。但是安倍晴明在占卜学、天文学、以及政治领域上的成就却是真实存在的,无法抹灭。江户时代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不知源义经,但识晴明公”。

所以晴明的声名鹊起流芳千古与当时的妖怪文化的繁盛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晴明

而妖怪文化真正的达到顶峰,或许就是日本江户时期了。这一时期浮世绘的兴起(日本的风俗画、版画),让日本的妖怪文化有了新的载体与寄托。而这一时代的鸟山石燕,则是日本妖怪文化界中的一位伟大的人物。作为一名专心只做妖怪画集的画师,他的《画图百鬼夜行》是对前面妖怪文化的一种总结补充,对后世妖怪文化的奠基定型,在日本的妖怪文化中起到了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作用。他的著作中的大量素材来自于《和汉三才图会》和民间传说,而《和汉三才图会》又是寺岛良安取材于中国的《三才图会》,所以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日本的妖怪文化与中国鬼怪文化的息息相关。

江户时期出现的著名的妖怪画师可不只有鸟山石燕一位,葛饰北斋,月冈芳年的妖怪作品都是当时浮世绘作品中的有关妖怪文化的经典之作,只不过比起鸟山石燕只专心于妖怪画来说,这两位在其他题材方面的口碑,更为著名罢了。

直至现代,日本的妖怪文化一直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相应题材的小说,漫画,电视剧仍旧让人对那神秘的妖怪文化心生向往。


日本的浮世绘

中国鬼神文化的流传

说完日本,再说说我们大天朝的鬼神文化吧。

关于中国古代的鬼怪志异传说,你想到的是什么,《山海经》?《搜神记》?《太平广记》?亦或者是《聊斋志异》?经典太多,让我们难以抉择。

对于害人的妖魔鬼怪我一般都叫他们——魑魅魍魉。

其实魑魅和魍魉在中国古代传说中是两种不同的妖怪。魑魅是古代传说中山泽的鬼怪,而魍魉则是水中的鬼怪,二者一合,就把所有的害人之怪所囊括了。

对于中国传统妖怪的分类,也有人用阴阳五行来分。

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群中,同一个传说的或者是同一类事物的故事,经历,以及人们对待它们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从那些林林总总的经典中我们不难看出,每一个时代的传说代表的都是当时社会形态的一种反映以及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所以这些神话传说可以流传至今,世代相传,甚至与他国文化相交融。传说有夸大成分,不可信,但是它所折射出的时代特点却是具有很大的意义的。

(文中史料参考与百度百科、维基百科、知乎、以及B站田乱宇视频等,感谢原词条与原作者,如有不实之处,还请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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