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李为何能凭《荒野猎人》称帝?土豪投资+龟毛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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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奥斯卡12项提名并拿下3奖的《荒野猎人》本周就要在国内上映,新科影帝小李自然是话题中心,关于他为了这尊迟到的小金人到底多拼命的故事,我们已经听了很多,跳冰河、钻马肚、生吃牛肝,经受过精神、身体上的多重摧残,在银幕上完成死过重生,但电影终究不是一个人的事,少了奥斯卡最佳导演亚利桑德罗·伊纳里图与最佳摄影艾曼努尔·卢贝兹基等人的坚持,以及化妆、剪辑、音效等部门的配合,很难想象《荒野猎人》能够在重重困难下得以完成,并且在大银幕上达到如今的冲击感。

而除了这些奥斯卡提名或获奖者之外,还有两个“隐形人”不得不提,《荒野猎人》的原著作者迈克尔·庞克以及电影投资人阿诺恩·米尔坎,在影片为奥斯卡造势期间,他们或许并不处在前线,但都在各自环节有着关键的作用。很难想象,没有这些人的话,小李还能够在今年拿到影帝吗?


原作者:他也去了奥斯卡,但为何你没听过他出来说话?

尽管《荒野猎人》所获的12项奥斯卡提名中没有最佳改编剧本奖,但凡事还是要从缘头说起,毕竟这是一部改编自同名小说的电影,但作者迈克尔·庞克(Michael Punke)究竟何许人也,为何看上去《荒野猎人》如此风光,他却一点也没沾上关系?

原来现年51岁的迈克尔·庞克并非专业作家,他的正职是美国驻WTO大使。出于担任政府公职的原因,他被禁止一切有滥用公职权力嫌疑的行为,其中就包括他不能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谈论自己的小说和这部电影,甚至不能出现在任何有关这部电影的宣传活动上。去年12月《荒野猎人》举行首映的同时,他则身在遥远的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完成了一场价值高达1.3万亿美元的巨额贸易谈判——听上去怎么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事情?

《荒野猎人》是庞克的第一部小说,实际上,早在其出版前的2001年,他就已经将电影改编权出售给了华纳兄弟,尽管过了14年这部电影才最终搬上大银幕,但在这期间,他却成为了一名成功的全球贸易代表。2010年,他被任命为美国驻WTO大使,并和家人一起搬到了瑞士日内瓦。

如果光看他的职业经历,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对西部却有着超乎寻常的迷恋。在怀俄明州长大的他,很早学会在野外钓鱼、自制来福枪等技能,他的父母都是老师,经常带着他和他弟弟一起去打猎、徒步、钓鱼。在读书期间,别人的暑期工是去送外卖或送报纸,他就跑到国家公园穿上旧式军队制服扮19世纪的古人,“他一直迷恋着西部,总觉得自己生错了时代”,他的妻子崔西这样说。

17年前,庞克在飞机上读到一本关于皮草贸易史的书,从中发现了1823年一名皮草猎人休·格拉斯被熊所伤并被同伴抛弃在荒野的故事,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开始研究这个故事并决定写一部关于格拉斯的小说。为此他甚至每天4点半就起床,赶在去上班前几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写作。他的小说最终在2002年发行,售出了15000本,对于一个从未出过书的业余作家来说成绩尚算体面。在电影开拍前好几年,这本书就已经绝版了,但当电影开拍的消息传出后,出版商又重新发行新版,借助小李主演的明星效应,这次售出了超过50万本,成功登上了畅销书榜。不过,有人想请他在书上面签个名?不行。

迈克尔·庞克与妻子崔西一起出席了奥斯卡颁奖礼,但按照规定他不能够接受红毯采访,因此我们也无法得知他对这部影片的看法,或是对小李饰演的皮草猎人休·格拉斯作何评价,但就这部电影在最终在奥斯卡上取得的傲人成绩,作为原著作者似乎没有理由不感到骄傲。

至少在另一个圈子里,他的这个双重身份就成为同僚们议论的焦点,还有同事不时调侃他:“你那好哥儿小李最近怎样?”


投资人:任性追加投资的土豪,还做过军火商和间谍

《荒野猎人》时隔十几年在大银幕复活并大获成功,也许是作者迈克尔·庞克也没料到的奇迹,而真正使得这个项目起死回生,自然少不了投资人出手。相对于原作者的真实身份,这个投资人的背景更加令人咋舌:生于以色列的阿诺恩·米尔坎(Arnon Milchan)是好莱坞最具影响力的制片人之一,也是正在业内颇具势力的亿万巨富。但有别于同为“金牌制片人”的哈维·韦恩斯坦或杰瑞·布鲁克海默那般行事高调,71岁的米尔坎很少抛头露面。

要了解他的影响力,最直观的的办法就是看看他的制片名单,从1982年马丁·斯科塞斯的《喜剧之王》起,他已经监制了上百部电影,其中包括《美国往事》、《妙想天开》、《风月俏佳人》、《刺杀肯尼迪》、《盗火线》、《搏击俱乐部》、《史密斯夫妇》,近年的《为奴十二年》、《鸟人》、《消失的爱人》以及今年的《大空头》、《荒野猎人》等等。

而关于他的另一个不得不提的八卦,则是当初拍摄《史密斯夫妇》时,皮特和朱莉之所以天雷勾动地火,正是米尔坎从中牵线搭桥,皮特移情别恋东窗事发后被安妮斯顿赶出家门,也是借住在米尔坎位于马里布的豪宅中。

但制片人却只是他的众多身份之一,2011年,一本未经授权的传记揭开了米尔坎从秘密特工到好莱坞大亨的生活。作为一名投资人,他的雄厚资本不仅仅来源于其继承自父亲的化工产业,也不止是来自其商业版图中的电子器材、航空航天、钢铁塑料等各种行业,在上世纪70年代直到1991年海湾战争期间,他一直都是以色列主要的军火供应商,而他的身份更不仅是商人那么简单,2013年,他在一次采访中承认自己曾长期为以色列的谍报机构效劳。

尽管如此,他的制片公司New Regency借助多年来名导合作,在好莱坞建立起了名誉和声望。纵观米尔坎的履历,不难发现他作为制片人敢于博大的个性,不少项目都是带有赌博性质的高风险之作,这一点在《荒野猎人》的制作过程中体现得更为明显。

当影片从9500万美元的投资增加到1.65亿美元,作为制片公司之一的New Regency不仅为超出的投资买单,更在颁奖季上为《荒野猎人》造足了声势。据悉,米尔坎一早雇佣了大批智囊团策划出一套近乎完美的冲奥计划:包括通过媒体大肆渲染《荒野猎人》如同人间炼狱般的片场;安排小李子接受采访大谈特谈自己为此片吃尽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营造如涅槃重生般的蜕变形象;甚至影片的档期也掐得很准,既保证能够搭上奥斯卡提名投票的末班车,也保证话题的持续时间,可以说,每一步都少不了这位幕后操盘手的精心算计。

结果是,《荒野猎人》一边以近4000万美元的票房成绩打响开门红,一边横扫金球最佳剧情片、导演和男主角等大奖,并一路迈向奥斯卡的胜利。在接受金球奖最佳导演奖的时候,导演伊纳里图就将他称为这部影片的最大英雄,“他对这部电影充满信任,当我们面临艰难的抉择时,他总是表现勇敢,没有丝毫退缩”。


摄影师:没有他,谁来捕捉小李突破自我的演出?

从《地心引力》、《鸟人》到《荒野猎人》,连续三年拿下奥斯卡最佳摄影奖的艾曼努尔·卢贝兹基,无疑已经是业内的大神级人物,51岁的卢贝兹基也自认是“世界上最幸运的摄影师”。作为“墨西哥帮”的杰出代表,他于1964年生于墨西哥城的一个俄罗斯裔犹太人家庭,他的父亲是一名演员,他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参与墨西哥影视作品的制作,直到1993年凭借独立电影《二十美元》打入美国。

如今人们对他与亚利桑德罗·伊纳里图一同两度获得奥斯卡最佳摄影和最佳导演奖的合作津津乐道,实际上他们的合作时间并不长,在2007年戛纳电影节纪念短片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电影》中,他们首次合作拍摄了其中一部短片,2010年二人还合作过一个电视广告,而《鸟人》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合作拍摄电影长片。在此之前,卢贝兹基的合作名单中最著名的是墨西哥导演艾方索·卡隆与美国导演泰伦斯·马力克,而他的摄影风格在他们的电影中都有过充分的展现。

卡隆与卢贝兹基是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的同学,他们的合作作品包括《你妈妈也一样》、《人类之子》和《地心引力》等,如果你还记得《人类之子》中那些令人惊讶的长镜头,那《鸟人》中巧妙的伪一镜到底就不足为奇了。他还与泰伦斯·马力克合作过《新世界》、《生命之树》、《通往仙境》等片,片中所醉心表现的自然光的复杂层次让人印象极为深刻,此外运用大量广角镜头拍摄自然风光以及演员们移动的方式,也都在《荒野猎人》中再次见到。如果要归纳卢贝兹基的“摄影四宝”,就是长镜头、超广角、手持摄影、自然光,《荒野猎人》则像这些摄影技巧一次集中融合体现。

然而这次最大的困难或许并不在于技巧,而是严酷的环境。影片在加拿大的森林中拍摄,剧组每天必须要开车数小时才能抵达取景的场地,卢贝兹基曾表示,由于场地太过深入山区,如此大成本制作的电影却只能采小编制进行拍摄,而且他们还必须忍耐在零下气温的工作,不仅人容易生病,连各种摄影器材有时会被冻坏。在拍摄过程中,他也为了某些镜头要在冰冷的河水里带上几小时,所以小李受的苦,他也没少受,镜头能捕捉到小李再次突破自我的演出,他的功绩必不可少。

当然,三次获奖也让他成为了摄影界的明星,很少有摄影师走在街上会被人认出并索要签名,甚至有啤酒公司找他拍摄了广告(不是担任摄影,是在镜头前代言!)。插句题外话,在奥斯卡颁奖之前,所有人都在心疼小李并为他打气,有没有人想过在最佳摄影这一项上,卢贝兹基的对手罗杰·狄金斯13次提名而不中是怎样一种体验呢?


导演:什么样龟毛的导演把小李逼成了这样?

最后要说的,自然是名字超长的墨西哥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分解一下,这名字的三个部分分别是他的名、父姓和母姓)。伊比利亚美洲大学传播学毕业的他,早期做过电台导演,上世纪90年代在墨西哥创立了一家电影公司,开始担任短片和广告的编剧、制作人与导演,在最后转往电影导演之前,伊纳里图还花了3年在波兰剧场导演路德维克·马古利斯门下学习。

1999年,伊纳里图执导了第一部电影《爱情是狗娘》,于次年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并赢得影评人周单元大奖,还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由于此片颇受好评,他在2003年受邀前往美国执导《21克》,2006年又与凯特·布兰切特、布拉德·皮特合作《巴别塔》,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更一举提名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影片,这三部电影也合称为他的“死亡三部曲”。2010年他拍摄西语片《美错》再度提名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直到2015年,终于以黑色喜剧《鸟人》夺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大奖。

除了他自己拿奖,不少演员也都在他的电影中表现出色获提名获获奖,《21克》中西恩·潘获得了威尼斯影帝,娜奥米·沃茨和本尼西奥·德尔·托罗分别提名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配角;《通天塔》中艾德里安娜·巴拉扎、菊地凛子都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美错》让哈维尔·巴登获得戛纳影帝并提名奥斯卡最佳男主角;《鸟人》让多年事业停滞的迈克尔·基顿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影帝提名,爱德华·诺顿和艾玛·斯通也分获最佳男女配角提名;不过,小李才是第一个真正凭借出演其电影拿到奥斯卡影帝的演员。

伊纳里图作为导演的本事已经有两座奥斯卡奖证明,但小李合作过的名导那么多,最后凭他的电影拿到奥斯卡呢?在拍摄《荒野猎人》中,我们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他那些近乎龟毛的坚持的传闻——长镜头的拍摄方式,在寒冷的冬日捕捉自然光,需要花费多少成本及精力?然而伊纳里图在这方面有着自己的坚持,拍摄期间,不仅传出剧组怨声载道,制作过程的屡屡不顺和延迟,拍摄的延迟还迫使汤姆·哈迪退出了《自杀小队》,甚至传出过哈迪在片场揍了伊纳里图一拳的传闻,当然这事被当事人否认。

如果说小李只用专注于表演,导演所要面临的是整个剧组的困难,不仅要在冰天雪地的天气下拍摄影片,还要预防大批剧组人员集体感冒生病,更要控制好已经失控的预算。这还不够,拍摄后期突然天气变化导致雪量不够,让剧组不得不暂停拍摄,拉大队到阿根廷补拍,如果不是如之前所说有土豪米尔坎大手笔拨款,影片很有可能还在烂尾中呢。

然而厉害的是,尽管承认一路有遇到了很多没有预料到的困难,却没有影响到他创作上的坚持,伊纳里图以攀岩作为比喻形容拍电影:“一旦确立了一部电影的影像风格语言,你就没有回头路了,要就必须继续往上爬,不然你就会死掉……所以这部电影拍完我自己感觉很惊喜也很惊讶,我们活下来了,但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做一次,因为我虽然是个疯子,不过我不是笨蛋,虽然只是一生一次的经验,但这样就好了。”也许正是在同样的意念驱动下,促使小李拿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志,最终完成了这次演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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